慕容秀緊握着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的信件,指節泛白。
這是他和母親約好的急件的特殊字體,看來京城有事。
慕容秀起身敲了敲凌肖肖的房門。
“怎麼了?”大晚上的來敲門,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凌肖肖納悶的看着門外神情嚴肅的人。
“要加快趕路的進程了。”慕容秀進去,把信件遞給凌肖肖,解釋道,“我母親來信了。”
凌肖肖看了看信件,又還給他:“沒說什麼事嗎?”
“我母親……可能是擔心信件會落入旁人之手。我母親跟我約好的,事情緊急纔會用這字體。“
凌肖肖也收起了隨意的態度:“行,那就加快進程。”
慕容秀見她理解,點頭離開。
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轉身疑惑的問道:“你懂醫術?”
“略懂。”凌肖肖一手扶着門,微笑着揮手道別,“明天見。”
慕容秀嘴角抽了抽:這丫頭就這麼不待見我?以前追着喊着要嫁給我的是你嗎?
他搖頭離開:女人,真是太容易變心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凌肖肖就被慕容秀的敲門聲吵醒。
因爲做好了思想準備,行李她昨晚就已經收拾好,牽着大丫很快就上了馬車。
早飯也沒有在客棧裏吃了,小五拿着一大包熱乎乎的包子和一壺熱水,過來遞她們,說是慕容秀吩咐的帶着路上喫的。
凌肖肖也不矯情,點頭道謝。
大丫則更沒所謂了。她天天喫飽喝足的,凌肖肖對她又好,身邊其他人對她也態度和善,跟以前被父親和奶奶虐待的日子相比,現在簡直是天上神仙過的日子了。
早上出門匆忙,凌肖肖就讓大丫給她簡單的盤了個髮髻,別了個木簪子固定住。身上的衣服也選儘量簡單的穿。
長途趕路,一切以簡爲上。
接下來,凌肖肖總算體會到了慕容秀說的要加快速度是什麼意思了。
這馬車簡直是飛奔,一路上她一下子被高高拋起,一下子被顛的往前補倒,一下子又被顛的往後仰去……
哪怕她緊緊抓住馬車的邊框,還是被顛的七葷八素的,好幾次差點吐出來,額頭被撞了好幾個塊淤青,後腦勺也被撞起了一個小包包。屁股更是被顛的生疼。
大丫體重輕,在馬車裏被甩的滾來滾去,後來被凌肖肖抱在懷裏纔好點。小丫頭雙腳死死蹬着對面,累的雙腿都要斷了。
簾子被風吹的時不時的掀起,凌肖肖披頭散髮的揉着額頭疼痛的地方,看着前面騎在馬上精神颯爽的慕容秀,咬牙暗罵:慕容秀你等着瞧!
馬車持續行進了兩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慕容秀總算良心發現,親自過來打招呼。
掀開簾子,就看到裏面兩個鬼一樣的女人惡狠狠的瞪着自己,他驚的好半天合不攏嘴。
噗嗤一聲,慕容秀不客氣的笑了。
凌肖肖腰痠背痛跟狗一樣的爬出去,伸手就給了他一拳頭:“你還笑!”
固定帶?什麼東東?安全帶嗎?
凌肖肖僵硬的轉身過去,這纔看見,馬車壁上,有兩條寬寬的布帶,斜向交叉着。自己若是坐在這兩條布帶子中間,就會被固定的穩穩的……
凌肖肖唰的轉頭,見慕容秀笑的更燦爛了,忍不住火大,撲過去各種捶:“你早不說?你故意的吧?”
小五和小七在邊上眉頭緊皺。
這世子妃真的不知道尊卑。世子這樣的人物,豈是她能欺負的?
慕容秀笑夠了,才抓住了凌肖肖的手:“好了,我有帶藥的,回頭抹了就不疼了。”
這丫頭這幾天給他的感覺是不笨的,他以爲這麼明顯的固定帶,她早就注意到了的。
也是,鄉野小丫頭,沒見過世面。
想到這裏,慕容秀態度很好的道歉:“對不起啊,我以爲你知道的。”
他伸手想撫摸她的額頭:“還痛嗎?”
凌肖肖氣呼呼的轉頭:“我後腦勺還有個大包呢!要不是我抓的緊,沒準被撞死了。”
摸着對方頭上鼓鼓的大包,慕容秀心頭有些慚愧:“對不起啊。”
“哼!藥呢?趕緊給我。“凌肖肖攤開手,“我們身上肯定還有好多地方淤青的,藥給多一點。”
“好的。”慕容秀讓人拿來藥箱,挑出其中一個小瓷瓶:“這個稍微抹一點,就不痛了。”
小五在邊上緊張的擡了擡手,這可是御醫那邊好不容易得到的上好的膏藥,就這麼一小瓶,王妃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特地吩咐公子隨身帶着的,他怎麼就給世子妃用了?
不就是撞到了點地方嗎?又沒死又沒殘的,世子也太慣着她了。
凌肖肖不知道這小瓷瓶的特殊,伸手一把抓過去:“若是效果不好,我再找你要其他藥。”
小五冷不住瞪了她一眼:世子妃也太不知足了吧?公子把自己最好的藥給了你,不道謝,不推遲,你還得寸進尺?
凌肖肖隱約覺得背後又一絲不對,轉頭看去,身後是小五低着頭踢着地上的小草……
她拿起小瓷瓶,一把塞進了腰包裏。
轉身牽着大丫下了馬車。
大丫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疼的呲牙咧嘴的問:“姐,我們下午還是要這樣嗎?”
“估計是的,我們先去解決一下人生大事,等下回馬車上姐給你好好塗點藥。”
凌肖肖後悔自己沒有帶傷藥出來。她準備的都是頭疼腦熱拉肚子這些常規的。誰能想到慕容秀會這麼變態。
“姐,什麼是人生大事?”大丫不解的問。
“你說呢?”凌肖肖邊扶着她往人少的地方去,邊唸叨着,“喫喝拉撒,就是人生大事。我們現在不解決掉,下午估計中途不停了。”
“姐,可我……我蹲不下去……”大丫想哭。
凌肖肖:“……”
蹲不下去你也得蹲啊!
沒轍,她只能提前給這丫頭抹藥。
一炷香後,在遠處暗暗守護着他們的慕容秀,就見兩人攙扶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