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太太見到滿是是血的懷孕的女人，慌忙她引到牀上。
凌肖肖這邊的動靜不小，凌小花她們都過來了。
“來個人燒熱水，那白酒把剪刀消毒，準備乾淨的白布……”有過一次幫梅姨娘接生的經驗，凌肖肖冷靜多了。
凌小花幾人很快商量好分工，各自忙去。
“大夫，我妻子沒事吧？”壯漢慌張的聲音都變調了。
“去把家裏孩子的衣服和襁褓拿過來。”凌肖肖吩咐道，“還有紅糖和人蔘。”
“大夫，我家裏沒有人蔘啊。”壯漢苦惱的抓抓頭髮。
“那有錢嗎？”凌肖肖邊忙邊問。
“有，有。”壯漢慌忙點頭。
“拿錢換。五十年人蔘，十兩銀子，百年人蔘，五十兩銀子，你要哪個？”
“十……十……”一聽這價錢，壯漢更慌亂了：“能便宜點嗎？”
“已經是最低價了。”
“那行，我買十兩銀子的。”壯漢抹了把臉上的汗。
凌肖肖只留下了大丫和凌小花幫忙，其他人都被她關在門外。
藥店外面，之前跟着壯漢過來的人就不少，現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很快，一個精瘦的老婆子被壯漢扶着一起過來。
“娘，大夫說可以的……”壯漢糾結。
“可以什麼啊？這家藥店只賣藥不會看病的你不知道嗎？你婆娘生孩子這麼大的事，能開玩笑嗎？若是把我的金孫搞沒了，她賠得起嗎？”老婆子氣呼呼的甩掉了壯漢的手。
“趕緊去喊接生婆過來。”她對着兒子吼道，“讓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大夫接生，你膽子也夠大的！”
凌小花在屋子裏聽的氣極，轉身就想衝出去論理去。
“姑姑，別管她。”凌肖肖搖搖頭。
“沒聽見他們說你不行嗎？”凌小花氣憤道：“空口無憑，怎麼能隨便埋汰人？”
“沒事的，我們先專心救她。”凌肖肖輕輕拉了拉姑姑的手臂，凌小花嘆了口氣，想了想外甥女的本事，聽話的沒出去。
門外等着看熱鬧的人散去了不少，那老婆子不知道從哪裏拉了個接生婆過來，自然也被馮氏攔在外面。
女兒可是說了，她給人治病的時候，誰都不能打擾。
終於，兩聲輕微的小貓似的叫聲，從屋子裏傳來。
壯漢激動的拍門：“大夫，我娘子怎麼了？”
老婆子猶豫了一會，對壯漢道：“問問是男是女。”
“娘，喜鳳遭大罪了，是男是女有什麼要緊？只要她人沒事就好。”壯漢紅了眼眶。
老婆子見兒子情緒激動，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房門很快打開。
“恭喜啊，是一對可愛的女娃。”凌小花抱着包裹好的孩子出來。
凌肖肖正在收起產婦身上的銀針。
剛纔產婦已經暈過去，她完全是靠強化催生針將孩子給接生下來的。
幸好場面混亂，凌小花都沒空仔細盯着她，纔有空給產婦紮了幾針。
“給我！”壯漢看着粗曠，沒想到是個細心的。
他顫抖着接過兩個孩子，一手抱一個，顫抖着說：“真好看。”
“給錢吧，藥材十兩銀子，接生十兩銀子。”
壯漢馬上轉頭看着那老婆子：“娘，大夫一共要二十兩銀子。”
“什麼？”老婆子一聲刺耳的尖叫，“二十兩銀子都夠買好幾個女人了。生兩個丫頭騙子的賤貨，也值得我花這麼多錢？早知道生的是賠錢貨，乾脆不要生算了，接下去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坐月子呢。”
圍觀的人也議論紛紛：這藥店看病的錢，還真的挺貴的啊。
“娘，大夫的藥都用了，這錢肯定要付的啊。”壯漢尷尬的看着四周，可惜，人很多，都在圍觀呢。
“給錢吧，”凌肖肖不像跟他磨嘰，直接攤手要錢。
“呸，生個孩子而已，要這麼多錢嗎？”那老婦人帶來的產婦，在邊上叫囂道。
“想我金花給人接生，最多也就收個幾兩銀子而已。你誰啊你，到這裏獅子開大口，也不怕被雷劈！”老婦人氣喘吁吁的盯着凌肖肖他們。
一聽見凌肖肖接生一次就有二十兩點收入，她也很心動。可惜她這次是來不幫凌老二一家的，凌肖肖收的錢再多，她也只能放心裏。
“先寫張欠條吧。”凌肖肖果斷的拿出一張借據。
一陣亂哄哄之後，產婦也醒來了。
看着凌肖肖，她起身就想跪下：“小姐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你是產婦，先回家歇着。”凌肖肖叮囑道，“我再給你開一些藥方子，蒸煮的方法我也寫上去。”
“謝謝你啊大夫。”壯漢將手裏的兩個娃交給邊上的同事，轉身就利落的給凌肖肖磕頭。
凌肖肖虛扶起他。
“診金有沒有準備好？沒有的話，要在這裏幹活抵錢了哦。”
救人要緊，賺錢也是要緊的。
這一對看着不像是京城的有錢人，老婆子也捨不得出錢。
既然沒錢，那就以工抵債吧。
凌肖肖直接寫了張借據出來，遞給壯漢時，順便淡淡的看了眼那產婦的家人：“我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怎能什麼保障都沒有就讓你們離開呢？”
壯漢看着借據上的字，咬咬牙籤了下來。不就是十兩銀子嗎？他又不是給不起。他有的是勞力。
精幹的婆子滿臉都是抗拒：“兒子，你怎麼能籤賣身契嗯？”
“娘，這不是賣身契。”壯漢說着，把一個小男孩抱了起來。
“以後我只要幫他們幹活，就每年都錢分的。”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總比他出面借那些高利貸的好。
“女兒，這次費的時間好像挺多的啊。”馮氏擔心的問。
“娘，我累了，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凌肖肖揉着酸脹的額頭。
“我不走。”瘦老太婆扒拉着門不肯走。
“你們收我二十兩銀子，太過分了。”
以工抵債？那不是要她兒子以後沒日沒夜的幫他們幹？這怎麼行！家裏一大灘的事情，都要兒子乾的呢。本來好多也是讓兒媳婦乾的，可兒媳婦這樣子，估計一下子也下不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