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走了沒多久,黃虎的老婆與黃小蛟來了。

    他們拿着細軟,自然是準備住在這裏了。

    黃夫人一身的孝服,“小張道長,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了。”

    他們雖然不用還蘇織商行的錢了,但黃虎一死那鏢局他們孤兒寡母也留着沒用。

    最後在李公甫的幫忙下直接賣了。

    他們兩個便也租下了小院的房子,做起了張燕歌的鄰居。這段時間黃夫人的精神很不好,每晚都做噩夢。

    不知爲何一踏進這個小院,她竟然覺得渾身一輕,睏意也隨之而來。

    張燕歌幫着他們將房間收拾好,黃夫人便睡去了。

    黃小蛟守在母親的門外,張燕歌對着他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要與我爹一樣,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黃小蛟認真的說道。

    張燕歌對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黃夫人一直睡到了傍晚,這次她沒有再做噩夢,反而睡得極好。

    小院有廚房,但是張燕歌與曹壯都沒有用過。曹夫人簡簡單單做了些湯餅,給張燕歌也做了一份。

    曹小蛟叫上張燕歌,他們三人坐在院子裏喫着湯餅…就是麪條…

    喫過飯黃夫人拿出一百兩銀子。

    “小張道長,我想請您幫完成先夫與曹壯的遺願。”黃夫人有些害羞的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去那裏真的不方便。”

    “行!”張燕歌不客氣的接過了銀子。“你就這麼放心將銀子交給我?”

    “這世上再沒有比小張道長讓我們放心的人了。”黃夫人認真的說道。

    第二天黃夫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她那一身風韻十足,再加配上孝服更是惹人心生憐惜。

    黃小蛟看着母親身體好了,他便也鬆了口氣。

    張燕歌一大早便去了翠紅樓。

    說實話這麼早人家沒開門的…

    張燕歌也不知道這種場合什麼時候開門,便在門口的茶攤要了壺茶邊喝邊等着人家開門。

    “聽說了嗎?城皇爺顯靈將降伏了蠶妖,還了解了蘇織商行的劉會長、蘇管事!”

    “那蘇管事多好的一人啊,他怎麼死了?”

    “那蘇管事纔是勾結蠶妖的人!”

    “啊!什麼…”

    “我細細給你說…”

    雖然錢塘縣令下了封口令,但還是有人看到了張燕歌寫得那些東西。

    現在城皇廟前香火鼎盛…

    快到中午翠紅樓開門了,張燕歌直接進去。

    茶樓的衆人看到張燕歌迫不及待的走進翠紅樓,都不由得感嘆世風日下!

    張燕歌走進翠紅樓後,便有人迎了上來。

    “客、道爺,來的真早啊。”一個男人低眉順眼的問候道。“您是第一次來吧,我給您找個溫柔體貼的姑娘?”

    “我找素娘!”張燕歌開口說道。

    他覺得先要問清楚素孃的心意,再做決定!畢竟現在曹壯死了…

    “素娘?素娘死了…”

    龜公說完這句話後,張燕歌挑了下眉頭。

    “她是如何死的?”

    龜公搖搖頭小聲的說道,“據說她在外面有個姘頭死了,她便懸樑殉情了!

    老闆娘不讓說,您到時候別說是我告訴您的。”“素娘是不是有個丫鬟?”

    “您說的是玲兒吧,我給您找她?不過她是清官…”

    “可以。”張燕歌臉色如常。

    龜公帶着張燕歌走進了春花閣,他給張燕歌上了一壺茶三四碟乾果,讓他稍等後便離開了。

    張燕歌四處打量着這裏,片刻後玲兒來了。

    此時的玲兒穿着一身宮裝長裙,比上次見面多了幾分成熟,那一身的天真氣算是徹底沒有了。

    “道爺…”她看着張燕歌神色倒也平靜。

    這個稱呼張燕歌真是不怎麼喜歡,“素娘怎麼死的?”

    張燕歌開門見山的問道,玲兒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燕歌。

    那天接客的時候,素娘聽客人說起了虎嘯鏢局遭遇妖魔的事情,等了三四日沒見曹壯,卻等來了他的死訊!

    傍晚的時候,她將玲兒打發走了自己用腰帶自縊了。

    “小姐說要去找曹大哥了!”玲兒哭着說道。

    “我想看看她的屍體。”張燕歌開口說道。

    太巧了!

    所以張燕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出了這事,劉媽媽不讓大家往外說,便將小姐用草蓆一卷葬在了城外。”玲兒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張燕歌安慰了幾句,“你呢如何打算?”

    “小姐死了,我也就沒有家了。”玲兒看了眼張燕歌。“留在這裏倒也不錯。”

    “我可以幫你贖身。”張燕歌認真的說道。

    “道爺,可是我從小到大學的都是伺候男人的本事,離開了這裏您說我該怎麼活?”玲兒看着張燕歌。

    張燕歌一時無語…

    “道爺,謝謝您!我想留在這裏,我想和小姐一樣,做花魁!那時候我才能將自己賣個好價錢。”玲兒語氣堅決的說道。

    “你們老闆娘都讓你接客了?”

    “道爺,奴家是清官…”玲兒蹲下看着張燕歌,“若是道爺想要,玲兒願意給。”

    張燕歌連忙起身,“我有妻子了。”

    他想找個道經念念,平靜一下。

    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學過。

    師父只教怎麼捶人了,沒教這些…

    張燕歌自然不會因爲這麼一個姑娘失態,以前與他住的那可是雪中胭脂榜上的前幾位。

    他只是覺得這麼一個姑娘變化的真快。

    “那我祝姑娘早成花魁。”張燕歌拿出十兩銀子給她。

    玲兒雙手接過,她的眼神從猶豫變得堅定。

    張燕歌見是這種情況,便也沒有久待。

    連茶都沒喝就轉身離去了。

    玲兒將他送到門口,她回去的時候見到了劉媽媽。

    “玲兒,媽媽真的看好你!但是記着想要做花魁,那便要將這情情愛愛扔掉,男人啊只有一張嘴,除了花言巧語別與銀子,別的什麼都給不了你!

    媽媽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劉媽媽情真意切的說道。

    “我記下了劉媽媽。”玲兒點點頭。

    她收回了一直盯着張燕歌背影的眼,那把傘就不還他了,全當留個念想了…

    張燕歌從翠紅樓出來,在茶館老闆鄙夷的目光中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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