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羅同笑了。
“秦師弟,雖說妄自菲薄不是什麼好事,但這般輕狂,日後可免不了要招人記恨啊!”
秦風同樣是一笑,反脣相譏道:“那你知不知道,像你這般擺足了上位者的架勢,衝着別人一副倚老賣老的態度,也很容易捱打嗎?”
羅同一怔。
這小子,居然這麼刺?
但隨即,羅同又道:“捱打?那也要能打得過纔是。”
“有道理。”
秦風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後你還是低調點兒吧,說不定我哪一天真的忍不住……”
“咳咳!”
陳浩然扯了扯秦風的衣袖。
羅同正要再說,但看到陳浩然不善的眼神,還是識相的壓下了心裏的火氣。
“還是希望,秦師弟不止是會耍耍嘴皮子工夫罷了。”
語罷。
羅同轉身離去,臨走之前還不忘說道:“陳師兄,秦師弟,我還趕着去聖書塔篆刻文章,就不久留了。”
“慢走!多刻點兒哈!”
秦風招了招手。
陳浩然掃了秦風一眼,低聲道:“你可少說兩句吧!是真不怕招人眼紅啊?”
秦風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你看看他那副模樣,一看到我就恨不得把我生吞了,我多說少說其實沒有太大區別。”
話音剛落。
只聽得,在聖書塔傳來一陣陣鐘聲。
足足六響!
這六聲鐘鳴,讓得整個聖書院,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短暫的寂靜之後,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躁動,鐘鳴六響,足以一鳴驚人了!
“看來羅師兄下山這兩個月收穫不小啊!一回來就引得鐘鳴六響,想來這龍紋筆,已經是羅師兄的囊中之物了。”
“是啊,這鐘鳴六響,恐怕只有三位特使才能做到吧,而且,就連他們都不見得能有五成把握。”
“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個秦師弟呢?”
“秦師弟就算了吧!先前誅魔之時,用的都是之前寫的詩,多半是江郎才盡了。”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啊!”
秦風無語。
這話說的,怎麼就這麼讓人不爽呢?
當時不過是因爲用力過猛,已經沒什麼餘力再催動龍紋筆了,這才用了先前寫的詩,怎麼到了他們口中,就成自己江郎才盡了。
離了個大譜!
秦風默默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唉!老虎不發貓,當我病危啊?”
“你說反了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不可否認的是,和齊白郡這些所謂文人才子相比較,羅同的確稱得上是驚才豔豔。
強如徐勉那老頭兒,終其一生也纔不過鐘鳴七響而已。
而羅同不過下山兩個月,就做到了鐘鳴六響,天資的確可以稱得上不凡了。
“陳師兄,你一定有什麼壓箱底的畫吧?最多能幾響啊?”
“這個嘛……”
陳浩然嘿嘿一笑,道:“最厲害的一幅畫,在聖書塔第八層。”
“比老頭兒還高一層?”
秦風一臉狐疑的看着陳浩然,沒想到啊,這傢伙雖然看着不靠譜,但還是有那麼點本事的。
雖然現在修爲還不及徐勉,但將之超越,也僅僅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話雖這麼說,但實則陳浩然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當今齊白郡聖書院,拋開秦風這個離譜的傢伙不談,最高層的保持者不是大長老徐勉,而是自己這個特使,想想都覺得倍兒有面子!
而這也是爲何,陳浩然雖然只是一名特使,但卻可以服衆的原因。
實力擺在這裏。
就連徐勉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聖書塔刻詩?”
“不急,先讓他蹦躂兩天。”
秦風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鐘鳴六響,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或許很了不起了,但對於熟讀唐詩三百首的秦風來說,手到擒來。
這邊正說着,羅同的身影,卻再度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羅師兄,恭喜恭喜!鐘鳴六響,想來那龍紋筆已經勢在必得了!”
羅同則是微微一笑,頗有幾分自得的答道:“各位師兄弟謬讚了,不過是下山遊歷之時,僥倖有所得罷了。實不相瞞,我那文集其實還未完成,再加修改的話,想來還是有機會達到七響的。”
“竟有機會達到七響?”
“羅師兄真乃天人也!年紀輕輕便有鐘鳴七響之能!”
一時之間,讚歎聲不絕於耳。
聽得秦風是一陣陣的雞皮疙瘩,這羣傢伙,也太會拍馬屁了。
當初自己可是連銅鐘都幹碎了,也不見他們這麼吹捧自己啊,這才七響,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引來了什麼天地異象呢!
誇讚落入羅同耳中,羅同暗自竊喜,卻又是故作鎮定,看向秦風,道:“聽聞秦師弟以詩才冠絕齊白郡,不知現在心中可有詩句?畢竟,秦師弟的才華,我還沒有見識過呢。”
然而,羅同卻是直接被秦風無視。
卻是看的羅同再生怒火,這秦風,實在太過狂傲了。秦風雖有鐘鳴九響之才,但沒有深厚的文道修爲支撐,不難看出,那首詩有很大的運氣成分,若是再寫,只怕是連三響都難以達到。
畢竟,這種出道即巔峯,日後卻泯然衆人的文人,也不在少數。
難保秦風會不會如此。
“秦師弟,你莫不是胸中無筆墨,怕了?”
秦風上下打量了羅同一眼,道:“連點兒彩頭都沒有,誰跟你玩兒啊!”
羅同一愣。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臉上的笑意,反問道:“秦師弟既然想賭,那我倒要問問,你有什麼能拿出來賭的呢?”
“沒有啊,孑然一身。你不是想把我從聖書院弄出去嗎,那我就用這個跟你賭。你呢?”
秦風此言,可謂是正中羅同下懷。
只要秦風一日還是聖書院弟子,羅同就不能將他怎麼樣,但只要沒了這一層身份,一切就不同了!
可以動用的手段很多。
陳浩然拽了拽秦風的衣袖,小聲問道:“秦風,你有把握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怕啥,他撐死了也就鐘鳴七響而已!”
“既然如此。”
羅同從腰間解下一把紙扇,道:“這把清風扇乃是一件七品墨寶,我就喫些小虧,用這把扇子和你做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