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紅微聲音響亮,“見過郡主……哦,不對,見過宛妃娘娘。”
宛妃二字,她莫名加重了音。
那一股嘲諷之意,便是個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紫瑜郡主朝着二人走了過來。
陰冷的眸子看了阿萱一眼。
而後,“啪”!
一聲脆響。
紅微的臉都被甩得歪到了一旁。
阿萱的眸子驟然一緊,猛地一把抓住了紫瑜郡主的手,力道之大,讓紫瑜郡主也瞬間變了臉色。
可她強忍着手腕的痛意,惡狠狠地瞪着阿萱,“怎麼?本宮身爲皇上的妃子,難不成連一個民女都打不得?”
一旁,有宮女驚呼提醒,“萱統領,若是敢傷了宛妃娘娘,皇上定不會輕饒了你!”
阿萱這才鬆了手,卻是冷着眉眼道,“紅微是受皇后相邀進宮,乃是皇后的貴客,你無緣無故出手傷人,我定要你給個交代!”
“她喚錯了本宮的名號就是錯!”紫瑜郡主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腕,一邊衝着阿萱冷笑,“我知道,打你身邊的人比打你更讓你難受,我也知道,我會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賜,所以,你等着,你看我會如何收拾你……身邊的人!”
阿萱上前一步,逼視着紫瑜郡主,“你敢!”
“我爲何不敢?”紫瑜郡主一副得意的輕笑,“你的人,我已經殺了一個,不在乎再多殺幾……啊!”
“啪!”
阿萱一個巴掌甩了上去,比紫瑜郡主打在紅微臉上的重十倍。
如此之大的力道,紫瑜郡主根本受不住,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連着上前扶她的宮女都被連累得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驚呼連連。
紫瑜郡主倒在地上都不忘大喊,“大膽!你這賤人竟然敢打我!我如今可是貴爲妃子,你,你竟敢打本宮!”
“我打的就是你!”
阿萱這會兒,已是失去了理智。
萋萋的死本就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可這不知死活的紫瑜郡主竟還敢拿此來說事!
當下一腳便是朝着紫瑜郡主的腹部踹去,踹得她整個人臉色蒼白,張着嘴,卻是連疼都喊不出來了。
阿萱卻並不放過她,索性跨坐在她的身上,左一巴掌右一拳的,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架勢。
宮女們嚇得連聲尖叫,“來人!快來人啊!殺人了!萱統領後宮行兇!殺人了!”
驚呼聲很快就吸引來了宮裏的侍衛。
眼看着情況不妙,紅微第一個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阿萱,不讓她再動手,卻是衝着那羣侍衛喚道,“不好了,我們統領犯病了,快去請御醫!”
見狀,那些侍衛一愣,一時還未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微卻是大喊着,“快去喊御醫啊!難不成真看你們宛妃娘娘被打死嗎?”
那模樣,當真是焦急萬分。
不多久,不僅御醫來了。
連着皇上,皇后,德貴妃,甚至是粱煜跟公孫羽都趕來了。
看着紫瑜郡主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樣子,所有人都驚了。
可紅微卻是驚呼着,“你們這幫御醫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來給我們統領瞧瞧!”
“胡鬧!”皇后眉心緊蹙,“受傷的分明是宛妃,應該先爲宛妃醫治纔是!”
說罷,皇后便看向御醫,那御醫會意,當即就朝着正哭得梨花帶血的宛妃走去。
卻是被紅微攔下了,“宛妃只是皮肉傷,上些藥就好,可我們統領這是犯了癔症了呀!”
癔症?
阿萱猛地看向紅微,卻見紅微藉着替她整理頭髮的動作,衝她使了個眼色。
在宮中行兇,饒是皇上免了她死罪,這活罪她也躲不過。
可,犯病一說就不一樣了。
當下,心領神會。
而粱煜眉心微擰,目光落在了阿萱的身上。
阿萱是他養大的,性子火爆剛烈,卻不至於那般衝動,饒是當着皇上的面都不加收斂那渾身的殺意。
就聽紅微道,“是啊!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發現的,好似只要一提萋……”紅微說到這兒,裝模作樣地捂住了阿萱的耳朵,而後用嘴型告訴衆人,是‘萋萋’。
這才又接着道,“阿萱就會發病,狠起來的時候六親不認,像頭瘋了的狼一般。這段時日倒是好多了,可誰知方纔宛妃不但提了,還說已經殺過一個不介意再多殺幾個,阿萱就犯了病了!”
已經殺過一個,不介意再多殺幾個?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會是從禹王之女口中說出來!
紫瑜郡主瘋狂搖着頭,“我,我沒有……”
紅微厲色道,“宛妃當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信口雌黃?你身後那些宮女都是人證,一問便知,我倒是不信她們都敢欺君!”
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砍頭的。
紫瑜郡主身邊並無心腹,從前貼身的宮女丫鬟都被她自己給作沒了,如今的這些人哪裏敢爲了她欺君?
當下一個個低垂下腦袋來,皇上等人不問,她們便也不出聲。
可那模樣分明就是默認了紫瑜郡主說過那些話。
皇后卻是問道,“萱統領醫術高明,若真有癔症怎不醫治?本宮記得當初宛妃癔症,都還是她治好的。”
“因爲醫者不自醫。”清冷至極的聲音傳來,透着幾分不耐,像是在回答一個極爲愚蠢的問題。
是粱煜。
此刻的他,面色陰冷,周身都散發着一股駭人的戾氣。
那日萋萋突然退出了他的保護範圍,連他都是吃了一驚。
事後,紫瑜郡主哭哭啼啼地跟他保證說她真的只是被嚇壞了,只是不小心踩到了萋萋才使得萋萋往後退了兩步。
他選擇相信。
卻沒想到,真相竟會是如此。
他上前,將阿萱打橫抱起。
阿萱自是掙扎,可對上他那雙陰冷至極的眸子時,她愣住了。
粱煜轉身,垂眸看着紫瑜郡主,眼底隱着陰狠的殺意與鄙夷,“倘若阿萱身邊的人再出什麼意外,你這雙手,這輩子都別再用了。”
言下之意,他會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