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閨殺 >第201章 不需要你的關心
    翌日,御書房。

    皇上將面前的摺子猛地砸在了阿萱的身上,“你看看你們兩個做的好事!金羽衛與鎮遠王當街起爭執,怎麼?是想我大棠內亂不成?”

    說罷,桌案上一摞的奏摺全被推到了桌上,“這些,都是彈劾你們二人的!”

    阿萱看着滿地奏摺,不禁挑了挑眉。

    倒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敢彈劾粱煜。

    眼見着粱煜跟阿萱都直挺挺地站着任他罵,皇上的氣倒也稍稍消了些。

    眸子掃過二人,方纔問道,“說吧,究竟是何事要你們二人如此針鋒相對?”

    昨日的事鬧得太大,若這會兒跟皇上說沒事,別說皇上不信,恐怕還會動怒。

    阿萱看了粱煜一眼,見後者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便索性如實道,“先前微臣的狗傷了宛妃娘娘,昨日王爺知道真相後,便想要將微臣的狗捉去。微臣不肯,就鬧起來了。”

    “你的狗傷了宛妃?何時的事?”皇上一臉疑惑。

    就聽粱煜緩緩開口,聲音清冷至極,“就是宛妃右臉的傷。”

    聞言,皇上陡然瞪大了雙眼,面露驚色,“什麼?宛妃的臉,是被那畜生毀了的?”

    阿萱早就料到了皇上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禹王之女可是他們三個人的心肝寶貝。

    當初,不是以爲宛妃的臉是突厥弄的,就是以爲是意外所致。

    而如今,真相擺在眼前,皇上怎麼可能不惱怒。

    更別說在設計了紫瑜郡主成爲宛妃之後,皇上自覺對宛妃愧疚,如今更是要做些什麼彌補宛妃纔是。

    見阿萱並未應聲,皇上眉宇間升起惱怒,“那畜生現在何處?”

    “不見了。”阿萱淡淡迴應。

    皇上又豈會相信,“不見了?這是何意?”

    “許是知曉自己性命難保,跑了吧!”

    “朕看就是你藏起來了!”皇上怒喝一聲,“朕限你三日之內將那畜生交出來,否則……”

    皇上的話還未說完,阿萱便開了口,“狗是真找不到了,便是交,也絕不會是當初那隻,皇上若是要罰微臣,那眼下就罰了吧,不必等到三日後。”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只氣得皇上吹鬍子瞪眼睛。

    “你!好你個阿萱,是以爲如今成了金羽衛統領,朕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

    阿萱眼觀鼻,鼻觀心。

    皇上更怒了,指着粱煜的鼻子喝罵,“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丫頭?”

    粱煜眸色微凝,看了阿萱一眼,並未應聲。

    以至於,皇上的怒意就像是拳頭砸進了棉花堆裏,只惹得他越發生氣。

    “好,你們都不說話,那這事兒就由朕來裁決!”皇上眸色漸冷,看向阿萱,“既然萱統領不願交出那畜生,那這罪就由萱統領頂下,三十軍棍,萱統領可受得?”

    在皇上看來,三十軍棍換紫瑜半張臉,當真是便宜了阿萱了。

    可,阿萱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口還是難免咯噔了一下。

    她料想過懲罰,卻沒想到會是三十那麼多。

    三十軍棍,這打下來她只怕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牀了。

    可,比起阿炎的性命來,倒是值得的。

    阿萱正欲行禮應下,卻聽一旁粱煜的聲音淡淡傳來,“皇上說的對,這是微臣教養出來的丫頭,這罪,微臣該擔下一半。”

    言下之意,他是要替她挨一半的軍棍。

    皇上眉頭一擰。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粱煜雖說不是阿萱的父親,但畢竟這十年間的教導都是出自粱煜,他要主動擔下一半的罪責,倒是無可厚非。

    可,阿萱並不領情。

    “一人做事一人當,王爺的確是教養了微臣十年,但微臣所做的事,與王爺沒有半點關係。”

    他沒有必要上趕着來幫她什麼。

    她不需要。

    更不在乎。

    粱煜鼻尖發出一聲冷哼,透着輕蔑,“言下之意,萱統領是要自己領了這三十軍棍?”

    她是軍中出身,理應知曉這三十軍棍的份量。

    體格差一些的,三十軍棍足以要了性命!

    阿萱看向粱煜,瑩亮的眸光透着不懼,“是。”

    “隨你。”淡淡一聲,再未有過多的言語。

    皇上的看了看粱煜,又看了看阿萱,最後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粱煜的身上,“她這性子,跟你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犟得要死!

    二人依舊不說話,皇上氣惱至極,大手一揮,“滾出去,該領罰的領罰,該幹嘛去幹嘛!”

    “是。”二人齊齊行禮應聲,退出了御書房。

    阿萱腳步未停,看都沒看粱煜一眼,直接就去領了罰。

    三十軍棍,棍棍都打得實實在在的。

    阿萱趴在刑凳上,死死咬着牙,偏是連一聲都沒吭。

    粱煜此時就站在遠處,

    宮裏高大的樹木遮擋,阿萱倒也沒有看見她。

    可,他卻將那落在她身上的每一棍都看得清清楚楚。

    負於身後的手,死死握成了拳。

    他看着她死咬着下脣,不吭一聲,臉色卻慘白如紙的樣子,眸色越來越沉……

    阿萱醒來的時候,人是在自個兒屋裏。

    她趴在牀上,還未徹底清醒便感覺到背後一陣火辣辣地疼。

    “阿彌陀佛。”

    耳邊,傳來熟悉的佛偈。

    阿萱轉頭看着無相,一臉詫異,“你怎麼來了?”

    “施主傷得重,貧僧特來爲施主療傷。”

    聞言,阿萱卻是瞪了無相一眼,“我又不是禹王之女,哪能勞煩您親自跑這一趟?”

    “貧僧也不想來。”無相染着一臉溫和的笑,“貧僧是被擄來的。”

    阿萱看着無相,思來想去,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恐怕也只有粱煜了。

    當下,眉心緊擰,“我不用你治,這點傷我自己配點藥就行了。你去告訴他,我不需要他來我這兒假好心。他若是慈悲心氾濫了,就讓他上宛妃那兒去,別來我這兒礙眼!”

    無相看着阿萱輕笑,卻道,“擄貧僧來的,是紅微施主。”

    “……”

    哦,冤枉人了啊!

    阿萱眉心微擰,嘆了口氣,“你怎麼老被紅微擄走?”

    無相併未回答,只道,“但,王爺也找貧僧拿了傷藥。”說罷,目光落在了阿萱的牀頭。

    阿萱這才發現,自己牀頭竟放着一瓶傷藥。

    粱煜來過?

    詫異過後,心頭升起的卻只有怒。

    阿萱猛地一揮手,那瓶藥便落在了地上。

    “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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