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當即拔出匕首衝了上去,匕首隔着帳簾刺破了外頭那人的脖子,只聽一聲悶哼,外頭那人倒地,連帶着整個帳簾都被扯了下來。
阿萱這纔看見,營帳外已是站着十餘名黑衣刺客。
他們各個手持長劍,而先前守在營帳外的侍衛,早已被抹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阿萱這才意識到,先前自己幾次察覺到的異樣,很可能就是這羣潛伏於暗處的殺手!
這些人,定是訓練有素,否則不可能如此完美地掩藏殺意與氣息。
甚至,悄無聲息地殺光了所有的侍衛。
而她在營帳內,竟還半點不知!
身後,德貴妃忽然驚呼了一聲,“宛妃!這些人是你叫來的?!”
方纔宛妃口口聲聲說什麼阿萱與她們呆在一起不安全,說阿萱是短命鬼,分明就是早就知道會有刺客!
阿萱猛地看向宛妃,終於也明白了她方纔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而相比之下,宛妃卻是異常淡定,只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阿萱的距離,卻是看向了德貴妃,“沒有證據的事,可別瞎說纔好,禍從口出。”
最後四個字,威脅的意味甚濃。
阿萱眸色漸濃,“怎麼?宛妃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聞言,宛妃衝着阿萱冷聲一笑,“本宮聽不懂萱統領在說什麼,今日刺客來襲,德貴妃被刺客一劍斃命,萱統領爲救德貴妃也英勇犧牲,本宮危急關頭,剖腹救子,爲皇上留下了唯一的血脈。”
阿萱眉心一擰,可還未來得及細問,帳外的殺手便已是衝了進來。
阿萱不敢怠慢,揮舞着匕首奮力抵抗。
對方是長劍,而她是短刃,所以近戰便是最好的方式。
好在,哥舒阿依送的匕首上有劇毒。
她不需要立即擊殺這羣人,事實上,這羣殺手訓練有素,阿萱想要即時擊殺他們並非易事。
但,她只要撐到這羣人毒發就能有一線生機!
卻在這時,一把長劍直直地朝着德貴妃襲去!
見狀,阿萱立刻衝了上去,匕首猛然刺入殺手的背部,可另外幾名殺手的長劍卻已是朝着阿萱的頭顱襲來。
千鈞一髮之際,阿萱猛地蹲下身子,兩把長劍堪堪滑過阿萱的頭頂,斬斷了她幾縷髮絲。
也惹得德貴妃驚呼連連。
只好在,那羣黑衣人一個接着一個地突然口吐黑血,齊齊倒地。
“阿萱!”德貴妃驚呼了一聲,便是朝着阿萱跑了過來,將阿萱扶起,一雙眼上下查看着阿萱的身體,“怎麼樣?你沒事吧?”
阿萱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羣殺手雖然伸手各個不凡,但她也不是喫素的,在亂刀之下練就出來的躲避的能力,饒是這羣殺手也未能傷到她。
不過,也多虧了哥舒阿依送的匕首,否則再打下去,她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未必有勝算。
眼見着殺手們一個個都倒下了,宛妃臉上原本的得意也已是被驚慌替代。
她慢慢地往後退,想要撐着阿萱不注意離開營帳,可誰知阿萱右腳挑起地上的一把長劍,猛地一踢,那長劍便是從宛妃的面前堪堪滑過,驚得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只聽阿萱冷聲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從哪兒來的?”
宛妃看着阿萱,眸間露出幾分驚恐之色,“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沒有!”宛妃驚呼,“我只是想殺了你!我從未想過害皇上!”
不害皇上,怎麼能說是謀反。
阿萱步步逼近,“那你告訴我,你方纔說皇上唯一的血脈,是何意?”
聞言,宛妃驟然一驚。
唯一的血脈……
豈不就是說,皇上不會再有其他的血脈!
可皇上還如此年輕,怎會沒有?
除非,是死!
想明白了這一點,宛妃不由得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我,我不知道,我,我沒想過……”
“你……”阿萱還想喝罵什麼,身後卻傳來德貴妃的痛呼聲,“啊!”
阿萱忙是回頭,只見德貴妃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猙獰。
阿萱立刻跑到德貴妃身邊,替德貴妃搭脈,隨後又摸了摸德貴妃的肚子,眉心擰成了結,“德貴妃受了驚,動了胎氣,這是要生了。”
說着,阿萱猛地瞪向宛妃,“你還愣着做什麼,快去看看穩婆她們有沒有活着的!”
宛妃已是被謀反的認知嚇壞了,被阿萱一喝,這就跑出了營帳去。
可,沒多久就哭喪着一張臉回來了,“沒,沒有活口了……”
“啊!好痛啊!”德貴妃再次痛呼起來。
阿萱已是滿頭大汗。
沒有活口就意味着她要親自給德貴妃接生。
她從未接生過,但,眼下只能硬着頭皮試試。
想着,她便扶着德貴妃去了一旁軟榻上坐下,正欲教德貴妃保持住呼吸,卻聽一陣破風之聲襲來。
“咻咻咻”
無數長箭衝破了營帳,宛妃嚇得連聲尖叫,“別動手,我還在裏面!”
可,外頭的人哪裏會聽。
箭矢不斷射來,阿萱立刻掀起一旁的椅子做抵擋。
見狀,宛妃有樣學樣地也搬起一把椅子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身子瑟瑟發抖。
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是要連她也一起殺了嗎?
她沒想到,那個人竟會如此狠心!
另一邊,德貴妃卻是死死抓住了阿萱的手,疼痛讓她說話都說不完整,“阿,阿萱,你,你快走。”
“說什麼胡話!”阿萱眉頭緊蹙,趁機爲德貴妃紮了兩針。
德貴妃瞬間便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卻是推着阿萱,“我拖着這個肚子,肯定走不了了!你快走!你別管我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阿萱說着,外頭的箭雨暫時停止,
若繼續呆在這營帳內,無疑是會被甕中捉鱉,只有衝出去纔能有一條生路。
方纔,不管是那羣刺客還是射來的箭矢都是從營帳的正前方而來,那麼,她們可以從營帳的正後方逃出去!
這樣想着,阿萱立即用匕首劃開了營帳,趁着第二波箭雨襲來之前,扶着德貴妃從營帳的口子鑽了出去。
見狀,宛妃也想跟上來,可箭雨再次襲來,她只能躲回了椅子後。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阿萱扶着德貴妃逃走,連看都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那賤人,居然就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這兒!
宛妃看着阿萱的背影,眸間的恨意無比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