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知道,紅微已經徹底被藥性征服。
如若真被那些混蛋碰了紅微,她就真該死了!
可,她動不了。
無月閣的那些人會點穴,她眼下完全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別說保護紅微,她連自己都保不住!
阿萱從來都沒有這樣絕望過,也從來沒有這樣希望見到粱煜過……
哦,不對,有過一次的。
上輩子被林安的劍刺穿身體的時候,她還期盼着能在那漫天的黃沙之中見到粱煜。
可,他沒有來……
那這一次呢?
他也來不了嗎?
可是怎麼辦,這裏不單單是有她啊!
是她拉着紅微涉險的!
是她想要借太后的手讓粱煜能夠放了紅微,讓她往後能夠沒有後顧之憂!
可眼下……
若是便誒那羣男人碰了紅微,她往後,該如何再去面對紅微啊!
眼看着那羣男人越走越近,阿萱的心中終於又開始像上輩子臨死前那樣祈求起來:
粱煜,你快點來好不好?
求求你了,這一次,能不能快一點……
一雙粗糙的大手搭在了阿萱的肩上,手心炙熱的溫度令得阿萱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
隨後,那雙手猛地一把扯去了阿萱的衣衫。
阿萱絕望地閉上了眼。
果然,結局還是一樣的。
不管她有多誠心的祈禱,他還是不會來的……
卻在這時,一股炙熱濺在了阿萱的臉上。
伴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阿萱迷茫着睜開眼,視線已是被一片血色浸染。
模糊中,她看到一抹消瘦卻挺拔的身影正揮舞着長劍,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當場斬殺。
不消多久,不大的屋子裏已經躺滿了屍首。
而她卻看不清他的臉,唯有那一雙眸子幽深陰暗,如同一隻嗜血的狼……
阿萱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王府。
她看着那熟悉的帷幔便知道,這是粱煜的牀。
腦海中的記憶渾渾噩噩的,卻是很快就想起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於是,猛然坐起,檢查着自己的身體。
卻聽一道陰冷的聲音自不遠處而來,“放心,本王沒有碰你。”
阿萱這才循聲看去。
就見粱煜正站在不遠處,牀邊昏暗的燭光只照亮了他那一身染着血的衣袍,而他那張臉藏於陰影之下,陰鷙又恐怖。
阿萱的雙脣不自覺地抖了一抖,這纔開口,“紅微呢?”
“沐雲在照顧。”粱煜的回答甚是簡短,語氣中的怒意卻甚是明顯。
阿萱心頭微驚,她知道,粱煜定然是猜到了什麼。
果然,粱煜冷哼了一聲,“爲了離開本王,阿萱竟不惜以身犯險。”
他知道,若不是阿萱自願的,太后根本沒有那個本事帶她離府。
她是爲了離開他!
他一邊說着,一邊緩步靠近,每一步都染着濃烈的戾氣。
直到他那染着血的衣袍近在咫尺,阿萱才緩緩擡頭看向他。
他不懂,她哭什麼?
阿萱那一雙眸子裏噙着淚,卻偏偏沒有落下來,就那樣在眼眶裏打轉,瞧着份外委屈又倔強,“妾身這次,並非是想要離開王爺,我只是想着,這或許是我對付太后最後的機會了……我若是想要以身犯險,我大可自己去就是,又怎會牽連了紅微。”
她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知道她一向將身邊的人看得重,若不然,他之前也不會用鐵鏈綁了紅微。
這一次,中了藥的不止她一個,若是他再晚一步,她跟紅微都會被……
一想到這兒,粱煜負於身後的雙手便驟然緊握成拳。
今日客棧內無月閣的人都被他給殺了個乾淨,但,他依舊不解氣。
卻在這時,一隻小手忽然攥住了他的衣角。
他垂眸看着她,只見她眼裏的淚終於滑落。
“爺,你放紅微走好不好?我先前那樣對太后,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紅微跟着我,遲早有一天會被牽連的。我已經沒了萋萋,我不想紅微也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着祈求。
她果然很清楚怎麼樣的語氣跟動作會讓他心軟。
可,他知道這是她的計。
眸色微冷,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邪睨着她,“往後待在府裏哪兒都不去,沒人能傷害得了你們。”
聞言,阿萱低下了頭。
眸間透出幾分冷意,那攥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但終究還是鬆了手。
不行嗎?
這樣都不能讓他心軟嗎?
深吸了一口氣,她低着頭,輕輕呢喃,“爺不讓紅微走,無非是想留下她來牽制我。”
粱煜依舊是那一副冷漠的態度,“你知道就好。”
“那不如你將先前捆着紅微鐵鏈給我捆上,那樣,我就走不了了。”
聞言,粱煜的鼻尖卻只一聲冷哼,“你越是這樣執着於紅微的離去,本王便越是要懷疑你想做些什麼。”
阿萱沒有應聲,雙肩卻開始顫抖起來。
粱煜以爲她是哭得狠了,眉心一沉,“就算你哭……”
話音未落,他卻見她猛然擡起頭來,雙頰通紅,宛若隨時都會滴了血。
“爺,我好熱……”
粱煜猛然一驚,她的藥性居然沒解?
賀大夫明明給服了解藥!
想到這兒,粱煜眸色驟然一沉。
是了,無月閣的東西,怎麼可能僅憑一名府醫就解了?
就在這時,阿萱忽然整個人都癱軟在了牀上,四肢如若無骨,唯有那一雙眸子因着藥性而透出魅惑,一聲聲地輕喃着,“好熱啊……爺,我好熱……”
粱煜不是沒見過阿萱中了藥之後是什麼樣子。
上一回在馬車裏,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爲逐風說那藥性忍一忍便會過去。
可眼下……
粱煜喉間不由得一緊,他若不幫她,她會怎麼樣?
“恩……難受……”
阿萱的身子不自覺地扭動了起來,身體仿若是着了火一般,她下意識地褪去自己的衣衫,想要涼快一些,卻不知,這動作如同是一把火,徹底點燃了粱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