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閨殺 >第347章 什麼人
    宰相的死,終究還是成了懸案。

    哪怕朝廷特意派了專人調查此事,卻始終毫無進展。

    這一日公孫羽哄睡了念念,出房門便見到阿萱一臉憂心地守在屋外,不禁笑道,“還在擔心念念?”

    阿萱點了點頭。

    這丫頭自幼便是在衆人的疼愛中長大,便是摔破了皮都會惹得那一羣大老爺們大呼小叫的,又何曾見過那樣血腥殘酷的場面?

    卻見公孫羽笑道,“這丫頭隨你,那點事她根本沒放心上。”

    這兩日該喫喫該喝喝,便是連驚夢都沒發生過。

    聞言,阿萱鬆了口氣,心中卻泛起幾分苦澀。

    隨她……

    她自幼跟着粱煜征戰沙場,鮮血,她的確是見得多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粱煜殺人,是被他撿回來不久。

    府裏糟了刺客,許是瞧出來粱煜及其在意她這小丫頭,那刺客的長劍便直直朝着她襲來。

    粱煜以身軀擋劍,轉手便砍下了那刺客的腦袋。

    溫熱的鮮血,頓時濺了她一臉。

    可她當時半點都沒有害怕,她只擔心他的傷。

    看着阿萱的樣子,公孫羽的笑容莫名也跟着苦澀起來,“想到他了?”

    阿萱微愣,這纔回過神,微微點頭,“活到現在,我有大半的年月都與他在一起,回憶過往,免不得的。”

    聞言,公孫羽忍不住長嘆了一聲,“是啊,免不得的。”

    卻暗暗希望,往後的日子他能一直陪伴着她,直到他與她的回憶,可以遠遠超過那個人。

    阿萱並不知公孫羽所想,只是嘆道,“我記得有一段時間,粱煜身邊的刺客特別多。”

    這也是爲何她後來會要求粱煜教她習武,幼時的她,也想保護粱煜。

    想起那段時日,公孫羽也很是唏噓,“是啊,先皇登基不久,餘孽卻未清除,不僅是粱煜,連我身邊都有諸多刺客。”

    “劉翁做的?”阿萱不禁問道,畢竟當年最恨禹王的就是劉翁,指使旁人給粱煜他們下毒,最後害死了禹王的,也是劉翁。

    卻聽公孫羽嘆了聲,“大概吧!”

    “大概?”阿萱眉心微沉,“你們沒查?”

    公孫羽搖了搖頭,“那時先皇剛登基不久,禹王沒了,朝中就我們三個黃毛小子在折騰,又要處理朝政,又要應付那些滿身心眼子的文官,哪有功夫去查什麼刺客。”

    等朝堂的事務都上了手,穩定下來,刺客們也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這事兒也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公孫羽的話,卻是讓阿萱起了疑心,“那,如果那些刺客並不是劉翁派去的,你有沒有想過會是誰?”

    公孫羽搖了搖頭,疑惑道,“爲何這樣問?”

    “前兩日,楚昕來找過我。”阿萱淡淡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心,“我問他先前太后支開了身旁的宮女,可是去見了他,他說不是。”

    那太后見的人,會不會就是跟當初派刺客暗殺粱煜跟公孫羽的幕後主使?

    阿萱的這一番話,終於也引起了公孫羽的擔憂。

    他想了想,好一會兒方纔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曾與你說起過。”

    “你說當年是紫瑜將你推下蛇窟,後又拿着王妃的簪子冒認了你的身份,可當年,紫瑜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她是如何能想到這些的?”

    原本,公孫羽也覺得紫瑜那麼小的時候就那麼惡毒,罪無可恕,可隨着念念一天天的長大,他的想法也有了些許改變。

    他記得,小時候的紫瑜還是很可愛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那副可憐的樣子,的確叫人心生憐憫。

    所以,他漸漸懷疑,當年根本就是有人教唆了小紫瑜!

    阿萱也明白公孫羽的意思,“其實我也有過猜測,我在想,當年紫瑜或許就是受了太后的教唆。”

    畢竟後來,太后也教唆着紫瑜做了不少壞事。

    如今想來,那位紫瑜郡主還真是又壞又蠢!

    公孫羽眉心微擰,“可,若是教唆了她的,不是太后呢?”

    如若,教唆了幼年的紫瑜,派人刺殺他與粱煜,以及前些時日太后暗中接見的人,是同一個呢?

    那當年禹王跟禹王妃的死,是不是也另有蹊蹺?

    阿萱沒有再應聲。

    她與公孫羽四目相對,只聽得院中幾聲蟬鳴傳來,卻是叫這夜色顯得越發寂靜。

    寂靜的,令人膽寒。

    這一夜,阿萱徹夜難眠。

    她一直在想,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下了這樣大的一步棋,卻從未被任何人發覺,這人的城府,到底是有多深呀!

    她將如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想了一遍,卻始終想不出來,誰會有那個可能。

    翌日,阿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勉強從牀上爬了起來。

    還未起身,就聽院中傳來念念清脆的笑聲,這丫頭,也不知是跟誰玩得這樣開心。

    阿萱起身,梳洗過後方纔開了門,看到院中那人時,不由得一愣,“義父?”

    院中,正與念念玩得不亦樂乎的人,正是當初一眼就認出了阿萱的禹王舊部,軍師張元慶!

    見到阿萱,張元慶也立刻迎了過來,“小姐。”

    他是禹王舊部,雖然收了阿萱做義女,可這稱呼卻始終改不過來。

    阿萱甚是驚喜,“您怎麼來了?”

    當初他們邀請過張元慶一塊兒回來,可張元慶卻執意留在了邊關。

    眼下,張元慶抱起了一旁的念念,衝着阿萱笑道,“我實在是想念小小姐,忍了好些日子,到底還是沒忍住,就自作主張跟來了!還望小姐恕罪!”

    阿萱笑道,“您來了,我們都很高興,哪有什麼罪!不過,京內發生了些事,所以眼下,您得對外宣稱是我爹。”

    “啊?這如何使得!”張元慶詫異萬分。

    “有什麼使不得的,您本來就是我義父!”阿萱笑着,拉着張元慶入座,“可千萬記得,若是露了馬腳,可就壞了我的計劃了。”

    無奈,張元慶只能應下,“好,小姐放心,我絕不會壞了小姐的事兒。”

    阿萱心裏高興,還想與張元慶說些什麼,就見公孫羽急匆匆地回來了。

    見到張元慶,他並不意外,顯然是一早就見過了。

    反倒是衝着阿萱嚴肅道,“突厥起兵的消息,今早已經傳進宮裏了!”

    聞言,阿萱臉上的笑意也跟着嚴肅起來。

    這意思就是說,她們也該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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