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下意識的一步,給了梁煜可乘之機,猛地飛撲向阿萱。
恰在這時,陳鴻熙再次射出飛鏢。
阿萱看着撲來的梁煜,只擔心他會被飛鏢射中,情急之下就只能迎上那飛鏢。
可,梁煜還是快了一步。
只見他一把抱住了阿萱,以自己的背脊接住了原本射向阿萱的飛鏢。
阿萱當即大驚,大呼一聲,“爺!”
而那邊,陳鴻熙卻是一聲厲喝,“跟你的爺下地獄吧!”
話音落下,猛的一掌襲來。
掌風太勁,竟是將阿萱與梁煜雙雙打落下了懸崖!
二人急速墜落,卻是誰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反之,梁煜的懷抱卻是越來越緊,任憑耳邊風聲呼嘯……
在這一瞬間,他想着,若能這樣一起死了,也好……
但,終究還是死不掉。
懸崖雖然看着深不見底,但底下卻是一汪深潭。
在即將墜入深潭之際,二人幾乎是本能地以內力護着對方,是以,雙雙沉入潭水中,竟是奇蹟般地安然無恙。
等從水中爬出來,看着被水浸溼的對方,頭髮服帖在臉上,還不停地滴着水,衣衫也緊貼着身軀,看着狼狽,滑稽,又好笑。
二人就這麼相互看着,終是忍無可忍,大笑了起來。
阿萱忍不住擡頭有看向那高之又高的懸崖,嘆道,“他應該沒想到我們都還活着。”
聞言,梁煜也跟着擡頭往上看,隨後竟是自嘲般的一笑,“是啊,本王也沒想到。”
方纔那瞬間失重的感覺,那急速墜落時心臟本能的緊縮,都讓他以爲今日是死定了。
在抱着她一起墜下的時候,他甚至是有些慶幸的。
至少,能與她長眠一起。
而眼下,兩人都還活着,他心中反倒生出些失落。
想着,背上卻是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梁煜不自覺地一皺眉。
見狀,阿萱立刻迎了上去,“爺,怎麼了?”
“背……”梁煜聲音微沉,好似還帶着一絲絲的顫抖。
阿萱忙是繞到梁煜背後,只見陳鴻熙的飛鏢此刻正深深地扎進了梁煜的皮肉之中,只露出了一小節在外。
應該是方纔水面的衝擊,使得那飛鏢又深入了些。
阿萱忙是扶着梁煜坐下,“爺稍微忍忍。”說着,她便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飛鏢給挑了出來。
飛鏢被挑出的一剎那,帶出一股溫熱的鮮血,阿萱忙是撕下了自己的衣裙,緊緊按住了梁煜的傷。
這飛鏢,傷得的確深,也不知有沒有傷及臟器。
阿萱按了好一會兒,那傷處的血才稍稍止住了。
只是,傷口太深,只是止了血顯然不行,更何況二人方纔掉下了深潭,沾了水,這傷口也不知會不會惡化。
“爺先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可療傷的草藥!”
阿萱柔聲說着,梁煜便微微點了點頭。
傷口很痛,他眼下幾乎動彈不得,若能有草藥幫助恢復,最好不過。
阿萱便起身去四周尋找草藥。
這深潭四周雜草叢生,應該是有不少草藥的。
所以,不過區區幾株草藥,阿萱都找了許久。
等回到潭邊時,天都已經黑了。
遠遠的,就見梁煜挺直着背脊坐着,也不知是不是疼痛的緣故,看上去有些奇怪。
阿萱怕打擾了梁煜休息,好近了些,等走得比方纔近了,她纔看清楚梁煜的眼睛是睜開的。
而且,似乎是早就看到了她,此刻正緊緊盯着她。
神色,有些奇怪。
好似很緊張。
阿萱戒備地停住了腳步,以眼神詢問梁煜。
可,不等梁煜迴應,阿萱也感受到了不正常。
“嘶……”
寂靜地夜色之中,傳來一道聲響。
是她從小的夢魘……蛇!
阿萱當即朝着聲音傳來的防線看去,就見梁煜身旁不遠處的草叢正搖晃着。
此刻無風,草叢搖晃的幅度卻非常大,伴隨着沙沙的聲響,阿萱幾乎可以肯定,那蛇不小!
下一瞬,一個碩大的蛇頭猛地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阿萱當場被嚇得癱軟在地。
她本就怕蛇!
之前爲了克服這個恐懼,她曾強迫自己跳入蛇窟,最終也是自己爬了上來。
可,恐懼這個東西不是說克服就一點都沒有了,她看到蛇還是會感覺到害怕,只是不會像從前那樣全身都動不了而已。
但眼下,這條蛇比從前所見過的蛇大了何止百倍!
身體,動不了了。
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哪怕是夜色已深,梁煜都能清楚地看到阿萱整個身軀都在顫抖着。
他自然知道她的害怕!
是以,拾起腳邊一顆石子,便是猛地朝着那巨蟒砸了過去。
那巨蟒原本好似還在打量着阿萱,此刻被石子吸引,當即便朝着梁煜遊了過去。
梁煜飛身而起,躲過巨蟒的攻擊,可背上的痛令得他的動作比往日都要緩慢了不少。
而那巨蟒身形巨大,卻靈活無比。
憑着動物敏銳的本能,哪怕是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中,它也能飛快地找到梁煜。
碩大的尾巴高高揚起,朝着梁煜便猛揮了過去。
梁煜立刻閃身躲避,卻還是被尾巴掛到了,重重摔在了地上。
而被激怒的巨蟒飛快地朝着梁煜游去。
眼看着梁煜遊危險,阿萱心中焦急萬分,可身體卻彷彿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她看着梁煜被巨蟒捲了起來,動彈不得,露出了痛苦無比的神色。
而巨蟒還在越收越緊……
不行啊阿萱!
得動啊!
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爺死在你面前啊!
心中的聲音在吶喊着!
終於,阿萱好似忽然找到了自己的手指頭,指尖微微一動,隨後整個身體都好似解禁了一般。
她猛地從地上站起,拔出腰間匕首便是朝着那巨蟒撲去。
那巨蟒應該是不曾遇到過人,只顧着被捲起的獵物,對阿萱放鬆了警惕。
直到那把無比銳利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它的身體,它才反應了過來,開始痛苦劇烈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