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是不是在撒謊。
卻聽阿萱道,“我爲你擺平無月閣那邊的事,是爲了報答你這一路對念念的保護,另外,還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
全紹依舊沒說話,眼神透着幾分警惕。
就聽阿萱接着道,“我希望你能做念念的護衛,保護她的安危。”
能夠帶着念念躲過三方人馬的追蹤,阿萱相信全紹一定有能力保護好念念。
聽到這話,一直不說話的全紹方纔有了反應,“你要你能擺平無月閣,我就答應你。”
聞言,阿萱微微一笑,“一言爲定。”
說罷,方纔看向梁煜,二人目光對視,這才走出了屋去。
梁煜看了阿萱一眼,這才道,“我會聯繫楚昕。”
言下之意,接下去的事就不用阿萱操心了。
阿萱點了點頭,卻道,“今日,多謝你救了念念。”
破廟外的場景如此血腥,可見在她趕到之前,那裏經過了怎樣慘烈的戰鬥。
陳鴻熙一定派了不少人來抓念念,如若便是梁煜及時趕到,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梁煜對上阿萱那盈盈的眸光,心頭微顫,卻依舊是冷着聲音,語氣淡淡,“念念也是本王的孩子。”
所以他救念念是應該的。
阿萱明白梁煜的意思。
無非是不願二人之間再有更多的恩怨糾纏罷了。
他救念念是應該的,所以她不必對他心懷感激。
他們二人,往後還是形同陌路比較好。
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衝着梁煜微微一笑,便是轉身回了屋去。
念念已是睡得很香了。
阿萱在念唸的身邊躺下,看着念念的睡顏,心中分外滿足。
她想着,往後自己的身邊,一直有念念陪着,也是此生無憾了。
她伸手,輕撫着念念的腦袋,一下又一下。
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念念臨睡前的那句話:孃的肚子裏有個小弟弟。
當時,她並未在意,只這會兒想起,念念爲何無緣無故地說那話?
思及此,阿萱不自覺摸上了自己的脈搏,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有一團火從心口處驟然而起,燒得她面目全非。
怎麼會這樣!
就那一次而已,怎麼就……
心跳動得厲害,阿萱已然再無睡意。
猛地從牀上坐起,生怕自己方纔是摸錯了脈,便又換了個手摸了一遍。
可,有就是有了。
脈象如此明顯,豈會弄錯!
這!
阿萱沒心緊蹙,當即又下了牀,行至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一股涼意從喉頭一路往下,卻怎麼也澆不滅心中那團慌亂無措的火。
這是要怎麼辦纔好啊!
翌日,念念醒時發現阿萱就坐在牀邊。
忍不住喚道,“娘,你怎麼起這麼早呀?”
阿萱這纔回過神來,衝着念念一笑,“念念怎麼也起這麼早呀?”
“念念睡得好好呀!”念念心滿意足地衝着阿萱笑着,而後問道,“全紹哥哥呢?”
“應該還沒醒吧!我們先梳洗,然後下樓一邊喫早餐一邊等全紹哥哥好不好?”
卻不想,梁煜跟全紹早就已經等在樓下了。
桌上放着簡單的糕點,梁煜跟全紹分坐在四方桌的兩邊,兩個人的神情竟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莫不是無月閣逃出來的都是這副德行?
念念見到全紹很是高興,鬆開了阿萱的手便跑到了全紹身邊,“全紹哥哥昨晚睡得好不好呀?”
“嗯。”全紹淡淡應了聲,而後將自己面前的小碗送到了念念的面前,簡單的一句,“快喫。”
那小碗裏頭的糕點看得出來是全紹特意夾出來留給念念的。
念念也不客氣,坐下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只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阿萱便知道這一路全紹定是對念念照顧有加,心中對全紹更多了幾分感激。
衆人很快就喫完了早餐。
全紹就要起身,卻聽阿萱道,“坐下,手給我。”
全紹一愣,不明所以。
就聽念念道,“我娘是大夫,很厲害很厲害那種。”
聞言,全紹卻道,“我沒病。”
犟骨頭!
阿萱微微一笑,“你小小年紀內力便如此高深,想必是學了無月閣的獨門內功心法吧?這套內功很是兇猛,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王爺也曾被內力反噬過。”
聞言,全紹看向了梁煜,昨日交過手,他知道梁煜的內力與他的是師出同門。
當下便是將信將疑地伸出了手。
阿萱給他搭了脈,這才道,“你習得內力的年份尚淺,身體雖有些許反噬,但都在可控範圍內。”
說罷,便是站起身來,“隨我上樓,我爲你施針。”
說完這話,也不等全紹答應,阿萱便自顧自上了樓。
見狀,全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跟着上了樓去了。
桌上便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梁煜揉了揉念念的腦袋,柔聲問道,“念念喫飽了?”
念念看了梁煜一眼,不知爲何,表現得有些陌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梁煜感覺到了念念對自己的疏遠,昨日便感覺到了。
卻也沒有問爲什麼,只收回了手去。
不想,念念反倒是開了口,“爹爹娶了別的姨姨,是不是以後就會是別人的爹爹了?”
說實話,念念心裏很不開心。
她找了那麼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親爹,只覺得還沒有相處多久,爹爹就要成爲別人的了。
梁煜微微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跟念念說,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跟別人有孩子,他永遠都會是她一個人的爹爹,
見梁煜沒說話,念念以爲是自己的問題讓梁煜爲難了。
於是,衝着梁煜揚起了笑意來,“沒關係噠!爹爹就去做別人的爹爹吧!念念還有孃親,還有弟弟,不會孤單噠!”
弟弟?
梁煜眉心微擰,略然狐疑,“念念哪來的弟弟?”
“在孃親的肚子裏呀!”念念說着,便衝着梁煜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是祕密,不可以告訴別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