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陳琮都有些喫驚,轉頭看向淑貴妃,卻也只是遭了淑貴妃的白眼。
不過,皇后卻沒有生氣。
反倒是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妹妹近來的性子倒是有些不同了。”
聽到這話,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視線不由自主地齊齊看向了阿萱,只想着,定是這‘妖物’影響了淑貴妃。
可,淑貴妃也不蠢。
她在後宮這麼多年,可不單單是靠着陳琮的寵愛才走到今日的。
當下便是冷笑了一聲,“姐姐自然是希望妹妹一直軟弱好拿捏的,不過今日是妹妹的生辰,難得任性一回也無妨,您說是吧,皇上?”
陳琮豈敢說話。
而皇后也懶得與淑貴妃做這種口舌之爭,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這個老女人!
宴席照常開始,各種佳餚美味送上了桌。
只是今日衆人各懷鬼胎,就註定了這宴席不是一場普通的宴席。
所以,沒多久,一名宮女來給阿萱上菜時,像是不小心似的,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盤子自然也碎了一地。
因着那宮女就倒在阿萱難得身旁,阿萱便順手扶了一把,柔聲問道,“沒事吧?”
“沒,沒事。”宮女慌忙應着,可就在阿萱將其扶起的時候,她的手從阿萱的手背上蹭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見狀,梁煜當即站起了身來,抓過阿萱的手查看傷勢。
而那宮女也慌忙跪地,“奴婢該死!奴婢忘了手上還有盤子的碎片,傷了二皇妃,還望二皇妃恕罪!”
就聽阿萱不急不緩地開口,“既然知道自己該死,爲何又要求本皇妃恕罪?”
像這樣,宮女弄傷了主子的,哪個不是被杖斃的下場?
聽到阿萱這樣說,那宮女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皇后。
而也是這一眼,讓在場幾個心眼靈光的都知道,這宮女是皇后安排的人。
梁煜自然也看出來了,當下眉眼便是一冷,還未開口,便聽太子說道,“今日不管怎麼說都是淑貴妃生辰壽宴,總不好殺生吧!父皇,不如就饒這奴婢一命?”
就見陳琮點了點頭,“的確如此,看在淑貴妃的面上,就饒她一命吧!”
淑貴妃冷着臉,知道今日這壽宴是被人設計的產物,對於宴席上的事她早有所料,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她禮佛十數年,不論今日是不是她的壽宴,她都不想傷人性命。
但,梁煜可不一樣。
聽到陳琮這樣說,梁煜一雙冷眸便是瞥了過來,道,“父皇言之有理,但規矩不可廢。”
說罷,便又看向那宮女,冷冷開口,“既然父皇饒了你的死罪,那這活罪可免不了。本皇子會將你的是跟手指頭一節一節的砍下來,直到只剩下手掌爲止。”
聽到這話,那宮女驟然瞪大了雙眼,滿目驚恐,連連磕頭,“奴婢知錯了,求二皇子恕罪!”
“好。”梁煜倒也應得爽快,“除非你告訴本皇子,你是受何人指使。”
當着大殿之上衆人的面,他得讓所有人知道,這是一場計。
那宮女迫於梁煜那強大的威壓,忍不住頻繁看向皇后。
終於,皇后還是開了口,“是本宮命她這樣做的。”
以至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琮的身上。
皇后肆無忌憚的背後,定是有陳琮的撐腰。
果不其然。
就見陳琮面色微冷,“此事是朕授意。”
其實梁煜早就猜到了,不管怎麼樣,讓一個宮女當衆弄傷一個皇妃事情絕對小不了,如若不是有陳琮撐腰,皇后是不敢鬧成這樣的。
當下,梁煜便是緩緩看向陳琮,“不知父皇爲何要這樣做?”
面對梁煜的質問,身爲一國之君的陳琮居然感到了內心的一陣慌亂。
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聽皇后道,“不如先讓大家看看二皇妃的傷如何?”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都齊齊看向了阿萱。
確切說,是阿萱受傷的手背。
方纔衆人都能瞧見,阿萱的手背被劃傷之後是流了血的,以至於她的衣衫跟地上都沾了血。
可眼下,衆人再看去時,卻見阿萱手背上的傷早已止血不說,甚至只剩下了一條細細的痕跡。
彷彿,方纔的傷只是小小的抓傷,不足以出血而已!
怎麼會這樣!
陳琮心頭一驚,看向阿萱的眼神已是隱約染着幾分懼意。
不知是誰喚了一聲,“這傷怎麼好得這樣快!她定是妖啊!”
“是,是妖!”一時間,殿內一片譁然。
有膽子小的甚至已經離席,躲到了侍衛身後。
只聽皇后冷聲喝問道,“這傷,二皇妃要如何解釋?”
阿萱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而後大大方方的揚起,展示給衆人看,“所以,你們僅憑這傷就斷定我是妖?”
“尋常人的傷,如何能好得這樣快!”
“你不是妖又是什麼?”
聞言,阿萱莞爾一笑,卻是看向陳琮,“父皇也覺得,我是妖?”
陳琮冷着臉,沒說話。
反倒是一旁的淑貴妃開了口,“本宮倒是覺得,與其說是妖,倒不如說是仙。區區妖物,還能有這樣神奇的仙法?”
仙?
這一個字,好似是給了衆人另外一個可能性。
就連躲在侍衛身後的那幾人瞧着也沒那麼害怕了。
卻聽皇后冷哼一聲,“妹妹還真是會信口雌黃。”
“比起姐姐來還是差得遠了。”淑貴妃半步不讓,只看向陳琮,道,“皇上,若阿萱真是妖,如何能進得了我的佛堂?”
“說不定是她妖法高深。”皇后冷哼。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爭得不相上下。
終於,還是阿萱開了口,“皇后娘娘跟母妃說的都不對,我只是個尋常人,不是妖,也不是仙。至於這傷……”
她蹲下身子,拾起一片瓷器的碎片,而後看向梁煜,“爺。”
梁煜會意,伸出了手來,阿萱便當着衆人的面,在梁煜的手背上劃下了一道。
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衆人都瞪大了眼靜靜的看着,就見,鮮血沒多久便止住了,而梁煜手背上的傷也在慢慢癒合。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二皇子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