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蘇琪已經入了宮了。
人各有命,或許這就是蘇琪的命吧!
也不算是不好。
畢竟,若是阿萱那邊傳來的消息不利於陳鴻熙的話,她還是會離開的。
那時,賢妃就是陳鴻熙身邊唯一的女人,不管以後還會有多少女人入宮,至少,還是衆妃之首。
這樣想着,哥舒阿依的心裏也總算是好受了些。
當天夜裏,陳鴻熙果真是住在安慶宮的。
只是晚上他摟着哥舒阿依睡,卻不曾不老實。
他說,爲了孩子,他能忍着的,他只是想抱着她,他好久都沒抱着她一起睡了。
聽着陳鴻熙說那話時,哥舒阿依的心口還是止不住地悸動了一下。
卻是故意壓下了這股情緒。
她知道,在阿萱給她確切的消息之前,她不能再讓自己陷得太深了。
翌日。
陳鴻熙一早就去上朝了。
哥舒阿依起來時,外頭的天色已是打量。
她梳洗完,用了早膳,便聽外頭響起了通傳,“賢妃娘娘到……”
哥舒阿依不免有些驚訝,起身相迎,“臣妾見過賢妃娘娘。”
說着就要行禮,可還未跪下就被蘇琪給拉起來了。
“不是說了許多遍,你我姐妹相稱,這姐妹之間又何須行禮,更何況,你身子重,得小心纔是。”
蘇琪溫柔輕笑着,與之前同哥舒阿依促膝長談時並無兩樣。
哥舒阿依見她滿臉笑容的樣子,似乎是沒將昨日的事放在心上。
可她又一大早的來了……
哥舒阿依微微一笑,衝着蘇琪道,“今日是什麼風將姐姐吹來了?”
“宮裏無聊,我來找妹妹解解悶。”說着,蘇琪看了眼四周,道,“妹妹不請姐姐坐坐?”
哥舒阿依這才反應過來,“是我糊塗了,姐姐這邊請。”哥舒阿依領着蘇琪坐下,又讓宮裏人去看了茶。
這才道,“昨日御花園未能給姐姐行禮,還請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她還是覺得,蘇琪是爲了這事兒來的。
卻不料蘇琪搖了搖頭,“皇上不讓你停下,你還能停下來與我行禮不成?行了,我都明白的,倒是妹妹你,這點小事還一直放在心上做什麼?”
蘇琪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哥舒阿依覺得她真是個善良的人。
不免又爲她的進宮而唏噓。
卻聽蘇琪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我今日來,的確是有件事想要妹妹幫忙。”
蘇琪說着,便是看了周圍的宮人們一眼。
見狀,哥舒阿依立刻會意,屏退了屋內衆人。
待到人都退下,蘇琪便忽然站了起來,衝着哥舒阿依跪下。
見狀,哥舒阿依不免一驚,當即起身將蘇琪扶了起來,“姐姐這是做什麼?”
“安妃娘娘,我也是沒有辦法纔來找您的!”蘇琪說着,眼淚便跟着掉了下來。
連稱呼都變了。
哥舒阿依心頭微驚,忙是道,“姐姐有什麼事,只管與我說就是,何必下跪這般生分呢?”
蘇琪越說,眼淚就越多,抽泣得越發厲害,“我這小宮女是我從孃家帶來的,自幼與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知的確是她不懂規矩,皇上罰她也是應該的,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就這麼死在宮裏。妹妹,我知道皇上寵着你,你能不能替我說句話,就讓我這小宮女出宮去尋大夫醫治吧!”
哥舒阿依微微皺了眉,她覺得,那小宮女的遭遇也與她有關。
若不是那日陳鴻熙在她宮裏有了誤會,負氣而去,那小宮女說不定也不會受到這樣眼中的懲罰。
於是,她道,“既然姐姐喚我一聲妹妹,那這件事我自然會出面去辦。不過宮女離宮都是有規矩的,我擔心皇上不會同意,不如這樣,我求皇上派人去醫治她可好?”
卻不料,蘇琪搖了搖頭,“她被拔了舌頭,往後要如何在這宮裏生活?倒不如放她離宮,讓她去找自己的爹孃……”
被拔了舌頭雖然不影響手上的活,卻無法準確傳達主子的意思,無法與人交流,的確是有些礙事。
可宮人這樣多,需要傳話的活找別人做不久成了,爲何非得讓那小宮女出宮呢?
看着蘇琪這樣淚眼漣漣的樣子,哥舒阿依想,或許蘇琪是擔心陳鴻熙還會爲難那名宮女,所以才急着讓她離宮吧!
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等皇上回來,我定會求皇上。不過……皇上會不會答應,我就不知道了。”
“會的!”蘇琪緊緊握住了哥舒阿依的手,道,“皇上寵你,乃是人盡皆知的事,只要你開口,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話說到這兒,蘇琪又低頭抹了抹眼淚,這才衝着哥舒阿依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在這宮裏是個什麼位置,我不會與你爭寵的,你永遠都會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
“姐姐,我……”哥舒阿依還想說什麼,卻是被蘇琪打斷了,“不管怎麼樣,這次你幫了我,日後若你有事,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蘇琪的眼神極其真摯,哥舒阿依對蘇琪的好感便又多了幾分,對她的心疼,便也跟着多了幾分。
等陳鴻熙下朝回來的時候,蘇琪早就已經走了。
可陳鴻熙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問,“賢妃來過?”
哥舒阿依並不意外,畢竟她身邊都是陳鴻熙的人。
加上,陳鴻熙定是會派人留意着賢妃的動向,自然是會知道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嗯,來過,她求我能求求你讓她的小宮女出宮去得救治。”
聞言,陳鴻熙不禁冷笑了一聲,“呵,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說我一定會盡力好好的求求你的。”哥舒阿依如實回答,反倒是惹來了陳鴻熙寵你的眼神,“哦?那你準備怎麼盡力好好求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