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全職獵人]纔不要喫薄荷 >第27章 第二十七片薄荷
    胳膊又拉傷了。

    誰叫我以前一直都沒在好好訓練,而是在偷懶……嗯?我小時候都在做些什麼?

    啊……頭好痛。

    又不記得了,我的記性這段時間非常不好,很多事情無論怎麼回想都記不太清,前幾天早上醒來居然迷糊到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真是忙得累昏了頭,好在哥哥就在身邊,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以問他。

    嗯……其實我心裏一直對每天教導我的哥哥有種隱隱的畏懼,可我們明明應該是關係很好的兄妹啊,就算不是親兄妹,這樣的情緒也不算正常。

    揮手割破最後一個人的脖子,我掏出帕子細細擦拭刀刃,然後站回到哥哥面前。

    “哥哥,殺完了。”

    “嗯,你做的很不錯。”

    哥哥對於我向來不吝於鼓勵,這和我本人聽到讚美的話後總會盡力做得更好有關。

    “但是第六個的時候,手臂被拉伸到了,之後還在走神——這是任務中的大忌。”

    “是,”我低垂着頭,“下次一定不再犯了。”然後注意到某個細節,微微擡眼。

    匕首甩出去,牆後偷聽的人斃命當場。

    刀刃插在他的脖子上,血大量噴灑出來。

    “這個不能算作業績,”哥哥走過來說,“不過也足夠了。”

    他低身幫我把屍體上的匕首拔出,遞給我:“看來帕子要給你多準備幾條,以後這種可有可無的人不要動手。”

    “因爲……不能亂殺人?”

    “因爲浪費體力,”他向我陳述着幹這行的經驗之談,“與其花時間注意這些邊角料,不如多接幾個單,能多掙很多錢。”

    “……我明白了。”

    哥哥明明很敬業,卻讓人敬佩不起來的樣子。

    但刷單他是真在行,他領着我,把這幾天的業績報告,遞給了決定我是否能夠成爲揍敵客家養女的人物。

    席巴看着手中的報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報告的主人——嬌小的紫色短髮女孩,怯生生站在他高挑的長子旁邊,忐忑不安,像是在等待家長批閱考試成績。

    與一週前看到的她對比,現在的她腰背繃得像根弦一般筆直——這是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的表現,殺手的通病。

    臉頰短時間內瘦了很多,席巴大概猜得出伊路迷給她施加了怎樣的訓練內容。

    伊路迷確實沒說謊,她很有天賦,這樣非人的訓練,即使對揍敵客來說也算得上嚴苛了,身體沒有足夠的自我恢復能力的話,不用幾天就會沒命。

    “幾根?”席巴問,這樣大的變化,肯定不止一根。

    伊路迷心領神會他問的是什麼,簡單回答道:“六根。”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席巴還是沉默了一會兒。

    “對她的大腦……?”

    “不會有損害,”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女孩有些焦躁不安,伊路迷摸了摸她的頭,“我放的時候很小心,也有之前給阿奇放的經驗。”

    “父親,不需要猶豫了吧,她的成績單足夠優秀,而假以時日,她也可以長成和阿奇一樣優秀的孩子的。”

    “孩子,你覺得呢?”席巴詢問當事人,“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誒?這個……”似乎是沒料到會被突然提問到,女孩緊張地抓抓臉,“其實……嗯……我忘了……”說完偏頭打量着伊路迷的神色。

    席巴看到這一幕倏地大笑起來。

    非常敞亮的笑聲,席巴心中已經有了考量。

    被大笑聲驚到,女孩躲到伊路迷身後。

    “既然如此,”他說,“那就歡迎成爲一名揍敵客,這位……”

    “露比。”哥哥念出我的名字。

    “露比·揍敵客。”

    ……

    身份得到承認後,我開始和新的家人們在同一張餐桌上喫飯。

    那是一張長長的紅木餐桌,我坐在左側最下首的位置,旁邊是二哥糜奇,他的飯量和體型一樣,比我大得多,但每天能夠被准許喫的卻是最少的,這是基裘夫人(目前我還沒習慣像哥哥一樣叫她“媽媽”)下的命令,即使二哥私底下也會喫很多的垃圾食品,這點減小的飯量對他的減重無濟於事,但基裘夫人堅持“暴食”這種事情,不能在她眼底下發生。

    相比之下,我只在半夜食慾纔會增長得異常瘋狂,簡直控制不住地想要進食,有這樣古怪的癖好其實無可厚非,我感覺只要是揍敵客,或多或少都會有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但哥哥在有些方面表現得和媽媽一樣偏執,他不准我在半夜走出房間去廚房覓食。

    “這樣會影響你的睡眠,對發育不好,之前露比就有因爲沒睡夠而朝哥哥發脾氣的時候呢。”——他這樣說。

    明明自己也時不時半夜出任務。

    “啊,”當我發出異議時,哥哥豎起食指,耐心跟我解釋道,“因爲半夜出任務的佣金要更高,這樣才能給露比掙更多的零花錢。而且哥哥已經長大了,不會影響到發育的哦。”

    我看着他一米八五肩寬腰窄腿長的完美身材,閉嘴了。

    餐桌對面有兩個空位,據說一個是屬於神祕莫測的曾祖父,一個屬於我的一個弟弟——大哥總掛在嘴邊的“阿奇”。

    每當我自以爲很好地完成一項訓練時,哥哥總是會說:“比起阿奇來說還有差距。”

    “阿奇只用一次就成功了。”

    “真懷念,阿奇也犯過類似的錯誤。”

    ……

    久而久之,我暗暗討厭起這個哥哥口中的“阿奇”,但不是因爲嫉妒,純粹是大哥念多了覺得煩而已。而且,我還有點同情他,哥哥的關切連我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他最關愛的“阿奇”。

    偶爾,也有哥哥待在家一整天監督我訓練的時候,這時,能聞到哥哥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殺手一般是不會選擇使用香水讓自己身上留香的,被電擊時聞到,就問了出來。

    鞭子對擁有念防的我來說不構成威脅,受到的其他傷害也能在喫掉房間裏那盆奇怪植物的葉子以後神奇的恢復,一般的刑罰對我來說不成問題。

    哥哥一邊把電流調高一邊回答我:“是用了一種很特殊的洗髮水,露比想要嗎?我可以分你一半哦。”

    我沒接受,畢竟我某次聽見二哥悄悄嘟囔過,大哥給的東西可都是要用成倍的酬勞去交換的,一直以來,我深以爲然,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被坑的經歷。

    基裘夫人對我的頭髮也十分不滿,她把我的頭髮染成了酒紅色,着裝方面更是,她堅持認爲我的“品味差到難以直視,完完全全是個鄉下丫頭。”不准我再碰t恤牛仔褲,送了很多裙子過來,大部分是暗色系,黑色居多,倒是和我頭髮的顏色很搭,不小心沾到血液也不會很惹眼。

    我用的武器一直是哥哥給我的匕首,哥哥告訴我我可以具象化很多的武器出來,我還是習慣用這把,大不了具現化出很多的帕子經常擦擦。

    每天,我的生活就是臥室——訓練場——餐廳三點一線,除了累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唯一稍微有點在意的只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我從訓練場去往餐廳的路上,我恰巧在大門口處撿到了一個手機,按亮鎖屏,根據辣眼睛的畫面判斷,這個手機的主人應該是二哥。

    大概是拿到手辦快遞後迫不及待原地拆開用手機拍照,又急匆匆把手辦帶去房間,一不小心落下的吧。我正想着,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顯示聯繫人是“臭小鬼死小子”。

    美少女用夢幻的聲音嗲着嗓子喊“歐內醬daisuki你這個bakahentai人-渣癡-漢趕快去死啊啊啊啊啊!!!!”的手機鈴聲把我嚇了一跳,一不留神就按了接通。

    “喂,二哥,是我。”電話那頭的人是個少年,從稱呼來看,我大概猜到了來電人的身份。

    久久沒有迴應,他不耐煩了:“喂!死肥豬,你在聽嗎?!”

    “會不會是正在忙?”他旁邊有人說,是個差不多大的男孩。

    “他有什麼好忙的啊,肯定又是在房間裏打遊戲或者對着新買的手辦流口水什麼的吧?”

    這時,糜奇火急火燎出來找他的手機,我拋給他。

    他一看聯繫人,惡狠狠地把手機放到耳邊:“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問你一個遊戲的事……”

    走遠後就聽不太清了,這個小插曲,讓我對大哥口中揍敵客家“團結友愛的兄弟情”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另一件事,起源於我在房間找到的一個手賬本。

    手賬本還很新,裏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

    第一天

    未知的選擇,新的開始。

    第二天

    討人厭的伊路迷。

    好難受,想喫點什麼。

    ”

    筆跡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樣,我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寫過這些看上去像是日記的內容。

    “選擇”指的是什麼?兩天的內容都很含糊,這更加佐證了是我寫的——現在讓我來寫我也還是會省懶只寫幾個字。還有,爲什麼只有兩天的內容?我的毅力不至於差到只能支撐我寫三天不到的日記吧?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直呼哥哥的名字還寫了討厭他!

    或許,我該離開看看。

    手賬本上的內容讓這樣的念頭不斷滋生。

    終於,我在訓練時試探地問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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