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一瞬間,她想把白薇供出來。
但白薇說得對,她沒有證據證明白薇參與過。
若白薇咬死不認,她就只能啞巴喫黃連。
她雙手緊緊握成拳,在心裏暗暗發誓。
如果她還能站起來,一定要親手弄死溫酒。
如果從此站不起來了,就拿這事威脅白薇,讓白薇弄死溫酒。
反正她不好過,溫酒也別活了。
祁美玲沒想到父親真的會如此狠心,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膝蓋跪在地上。
“爸,爸您饒可欣這一回吧,您這樣會把她打死的,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若有個什麼好歹,您讓我怎麼活啊?”她苦苦哀求,求完父親又去求溫酒,“酒酒,酒酒姑姑求求你,你饒可欣一次,就這一次,如果她以後再欺負你,姑姑第一個不饒她,好不好?”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淚流滿面的婦人,溫酒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也是即將爲人母的人,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祁美玲都跪着這麼求她了,若她再不松點口,着實不近人情了些。
況且,陳可欣再罪不可恕,身體裏終究流着祁家的血,假使今天她真的被打死了或打殘了,祁家人嘴上不說她什麼,心裏多少是會怨的。
再者,到了這個地步陳可欣都不供出白薇,看來是鐵了心什麼都不會說了。
溫酒不禁懷疑,白薇是不是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
不然她拿什麼說服陳可欣,心甘情願的認下這麼大的罪!
“爺爺,可欣也是初犯,就小以懲戒吧!”
“酒酒啊,這樣對你不公平。”祁震玄愁眉看着她。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可欣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祁震玄恩謝似的拍拍她的手。
其實他也是被氣急了,才罰陳可欣杖責五十,若這五十板子真的打下去,恐怕她這輩子就毀了。
好在溫酒識大體,不予計較。
“犯下這麼大的事,不罰是不可能的,看在酒酒願意給你機會改過自新的份上,自己去祖祠領十個板子。”
陳可欣見溫酒鬆口,以爲不用挨板子了,心裏正得意呢,哪知還是要被打。
祁美玲本鬆了口氣,一聽這話臉色大變,急忙起身掐了一下女兒的臉:“說什麼呢,也就是你,才讓你外公寬容,若是換了旁人,一個板子也少不了。”
她轉身,連忙向父親道歉:“爸,您別聽可欣亂講,是我平時太慣着她了,才讓她這般驕縱,這次回去我定好好教育她。”
“領完板子就帶回去吧,若以後還是這個樣子,就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對於這個外孫女,祁震玄實在失望至極。
“不會的爸,我一定教育好她。”祁美玲說完,拉着陳可欣就走。
她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
十個板子已經是格外寬容,若是再惹惱他,怕是隻會吃不了兜着走。
“酒酒啊,實在委屈你了。”祁震玄看着她,慈愛的眼底盡是愧疚。
“沒有的爺爺,是我們讓您費心了。”溫酒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爲着我們個人的事讓您生氣,也是不該。”
“說的什麼話!”祁震玄責怪似的輕打她一下,“以後再有什麼事,一定要早點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做主。”
“謝謝爺爺,我會的。”溫酒笑着點頭,笑的溫婉恬靜。
從主屋離開,祁墨卿和溫酒一同回了謹苑。
直到進了臥房,祁墨卿緊擰的眉宇都沒有舒展過。
“祁先生還有什麼煩心事嗎?”溫酒站在他面前,歪着腦袋看着他,眨着亮若星辰的眸子。
“何必要爲她求情?”祁墨卿溫潤的眸子裏,帶有幾分責備。
“沒關係啦,如果可欣真的知道錯了,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無妨。”溫酒清淺一笑,“如果她再有小動作,我們就好好罰她。”
祁墨卿暗自嘆了口氣。
好了傷疤忘了疼!
“下午你就別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
“好。”瞧他要走,溫酒忽然擡手勾住他的脖子,瞳孔盪開一抹笑,如明月光輝般璀璨動人,“祁先生,你剛剛叫我阿酒,好好聽啊,你再叫一聲我聽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