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卡在蘇盞腰上的裙子終於支撐不住了,從少年的手中滑落,向下滑去,蘇盞覺得胸口一涼,下意識驚呼了一聲,立馬往後轉,把後背留給了牧斯,不讓少年看自己的面前。
牧斯原本就不敢看他,但是在聽到他的驚呼聲之後不受控制地看了過去,視線轉到一半的時候立馬遏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余光中卻還是感受到一片細膩白皙,以及兩點鮮紅。
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而已,他看得並不是很真切,但是腦海裏卻突然之間浮現出一個想法。
鄰國的這位公主殿下……似乎有一點平?
等牧斯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些什麼的時候,臉色立馬爆紅,連手都微微發抖起來,立馬互相握住,不讓少年發覺出他此刻的情緒。
蘇盞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丟臉,兩次三番被這裙子弄得出糗,小可憐現在該不會以爲他是個變態吧?嗚嗚嗚希望剛剛牧斯沒有看出他是平的。
牧斯確實看到了,但是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本來就是純情至極的人,哪裏能想到眼前明媚嬌氣的少女竟然是個男的呢?
蘇盞看着視線中紛繁複雜如花的裙襬,終於知道牧斯爲什麼會突然問他喜歡什麼花了。
他和牧斯說自己喜歡金色的,而自己是花羽國的公主,牧斯就誤以爲他說的是花了。
花羽國確實以滿國恍如仙境的花朵聞名。
但是他說的金色其實是指金幣啊!
蘇盞痛心疾首,他一個男的要花的幹嘛,要金幣起碼閃閃發光擺着賞心悅目使人心情愉悅,牧斯也會以爲他只是喜歡金銀財寶,很好控制,就會不自覺放鬆對他的警惕,悄然間拉近距離。
但是目前得先解決一下他的衣服的問題,很顯然,這條裙子是不能再繼續穿下去了,於是蘇盞只好開口麻煩牧斯:
“尊敬的牧斯王子殿下,可以麻煩您幫我去找一下侍女嗎?我想知道我的衣物在哪裏。”
原主身爲尊敬的公主,又是來千鳥國聯姻,自然不會虧待他,住的是牧斯的寢殿,大得離奇,蘇盞都不知道常服被放在了哪裏。
牧斯自然懂得蘇盞是什麼意思,紅着臉,說:
“好,好的,公主稍等。”
說完立馬轉身去叫人,但是門卻被他關得嚴嚴實實的,顯然不想讓別人看見宮殿裏的春色。
等再次進來的時候,門卻先被謹慎地敲了敲,似乎是在等着殿內的人迴應。
蘇盞覺得有些好笑,說道:
“請進。”
牧斯領着侍女走了進來,侍女顯然是已經被交代過了,進來之後立馬就去一旁的大櫃子上給蘇盞找衣服,而牧斯一直低頭看着精緻的地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盞還以爲他幫自己叫了人之後就不會再來了,沒想到也跟着進來了,有些詫異,也沒有在意侍女還在場,直接開口問道:
“殿下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少年擡起了頭,視線卻沒有看向蘇盞,餘光裏感覺到侍女想幫蘇盞換衣服,眉毛皺了皺。
但是,他卻感覺自己的心上浮現出了不可名狀的情緒。
過去的人生裏,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蘇盞注意到侍女想服侍他換衣服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但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慌亂,強裝鎮定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換就行,我不習慣不熟悉的人靠近我。”
侍女立馬應了聲好,站在一旁,沒有再輕易靠近蘇盞。
在千鳥國的人看來,花羽國的人都是空有美貌,但是實力不強的人,整個國家看起來欣欣向榮,到處都是美麗的景色,但是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副空殼子,外強內弱,不然也不會讓這位公主來聯姻,尋求他們的庇護。
說到底,蘇盞既然來了,就應該安安分分地做一朵菟絲花。
不過,他們自然不會和一個公主過不去,他們的牧斯王子殿下帥氣有謀,是多少姑娘的心上人,蘇盞的容貌不錯,自然是配得上的。
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那樣安靜賢淑。
少年站在一旁,聽到蘇盞說的話,眼神閃了閃。
不喜歡不熟悉的人靠近麼?
牧斯默默把蘇盞說的這句話記在了心中,蘇盞身爲公主,當然不是孤身一人嫁過來的,還帶了幾個侍女,牧斯打算把寢殿耳朵侍女換一下,換成蘇盞熟悉的人。
少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不自覺地在爲蘇盞考慮,希望他在異國他鄉可以過得安心。
就當,是替國王和王后利用蘇盞來做的補償吧。
想到那件事情,牧斯的眼神都變得黯淡了一些,注意到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便擡起頭來,看向他,問道:
“公主殿下喜歡什麼花?”
蘇盞剛換好衣服,原主的衣服全是裙子,蘇盞沒得挑,不過好在這條裙子簡單多了,通體白色,點綴着黃色小花,像是在漫天的滿天星鋪就的銀河中開出來的鬱金香。
而之前爲了配合繁雜的花嫁款婚紗裙子的造型,蘇盞的長髮被盤了起來,侍女把蘇盞的頭髮放了下來,在一側紮了個辮子,雖然簡單,但是搭配這他的顏值,立馬變得好看起來。
蘇盞看着自己微黃的長髮,感覺有點稀奇。
但是之後蘇盞恨不得剪了這又長又多的頭髮。
“我喜歡的花啊……”,蘇盞想了想,然後認真地說,“我喜歡向日葵。”
瓜子多香啊!
588:“……”
它果然不能對宿主的腦回路有任何期待,但凡蘇盞說點浪漫一點的花,這個氣氛立馬就上來了好不好!
蘇盞:一邊去,到時候你別蹭我的瓜子喫。
588:嚶。
向日葵。
牧斯看着眼角含笑,眉眼如山如水的蘇盞,心中慢慢泛起漣漪。
“少女”笑起來暖暖的,確實很像一朵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