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大佬他弱小又無助 >第246章 皇帝篇 謝潛番外
    江南六月,揚州江城,煙雨茫茫,山水琳琅,風月無邊。

    梅雨時節,揚州多了些許悶熱,身着羅綺的姑娘們頭上簪着髮釵,面容清麗,身姿婀娜,一舉一動,都是獨屬於揚州的風情。

    揚州同時享有繁華人世和如畫江山,畫角船舫,冷月碧水,氤氳煙波縹緲的廣陵。

    一雙手推開了窗,試探性地伸了出來,欣喜地對屋內人說道:

    “雨停了。”

    男人站在了他的身邊,半擁着他,貼心說道:

    “阿溪,小心着涼。”

    阿溪靠在男子的身上,頭上髮釵微微晃動,眉間花鈿似硃砂一抹,在靈秀的面容中綻放出別樣的風華,溫柔地說:

    “我身子沒有那麼嬌弱的。”

    躺在牀上的蘇盞翻了個白眼。

    他不想當大燈泡!

    588喜聞樂見,終於不是它一個人喫狗糧了鴨呼,大人在這個世界的淨化值也到了100,它又可能拿提成了,太快樂了鴨呼!

    但很快,大門被輕輕敲了兩聲,然後被打開,男人提着兩包藥,另一隻手拿着的油紙傘已經收起,在地上洇出點滴水漬。

    蘇盞立馬就要坐起來,他不動還好,一動屋內的其他三人都紛紛着急。

    謝潛把傘靠在了門邊,快步走到了牀邊,在蘇盞身旁坐下,提着藥的那隻手的衣袖被淋溼了一些,被男人捲了起來,謝潛搓了搓手,等自己手心變暖後,摸了摸蘇盞的額頭。

    蘇盞向他控訴:

    “皇兄和皇嫂都不理我。”

    謝潛聞言看向蘇秉和席溪,蘇秉有些無奈,他曾是清雅第一的皇太子,毅然決然地來到揚州後,身上的氣質變得越發出塵。

    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這個皇弟,卻沒想到兩個月之前,阿溪從醫館回來,竟然帶回來了兩個人。

    “他說他是國師謝潛,還帶了……陛下來找你。”

    席溪是男子,但愛着女裝,巷內鄰居們以爲他只是醫館的一介醫女,前些年不知從哪裏帶回來個男子,從不出門,引來非議,以爲那男子是個喫軟飯的。

    蘇秉愕然,他當然知道謝潛,那是皇城之中無人不羨的天定國師,怎會突然來此處?

    還帶着……原本以爲此生無法再見面的皇弟。

    謝潛面容清冷,對蘇秉行禮,解釋道:

    “太后讓我帶阿盞來找殿下。”

    趙意瓷給蘇盞喫的不是致命的毒藥,而是世間難尋的假死藥。

    想騙過謝淵太難了,趙意瓷不敢提前告訴蘇盞和謝潛,怕引起謝淵懷疑。

    但她確實有些低估了兩人對蘇盞的愛。

    當所有御醫都說蘇盞藥石無醫的時候,緊繃着臉的謝潛身子微晃,卻一言不發,彎起腰就要抱走蘇盞,謝淵哪能讓他如意,避開了蘇盞,直接一拳打向謝潛。

    謝潛仔細地抱着蘇盞,看着謝淵的眼神越來越冷。

    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就算是屍體,也要留在自己身邊。

    最後是趙意瓷趕來,讓謝潛放手。

    謝潛不肯,趙意瓷卻暗暗對他搖了搖頭,並說:

    “你爲國師,竟做出如此失禮之事,你可知罪?”

    謝潛只道:

    “謝潛願自請除去國師一職。”

    謝淵已經帶着蘇盞走了,趙意瓷還是萬分謹慎,只留給他一封書信。

    那裏是所有的真相,以及,她幫阿南的孩子找到的,最完美的退路。

    揚州是她的家,她當初多想帶阿南去看看江南啊,如今也算如願了吧。

    謝淵把蘇盞的屍體帶走了也沒用。

    那顆假死藥,名爲“溺木”,吃了藥的人越發嗜睡,打不起精神,只不過是魂體都到了另一個地方,而肉/身,則會在最後一刻變成虛無。

    席溪的醫館名字,叫“生花”。

    溺木生花,零雨其濛。

    謝潛跋涉千里,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風塵僕僕,江南的風光入不了他的眼,直到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阿盞。

    哪怕少年還是閉着眼睛,當他貼在胸前屏着呼吸時,終於在顫抖中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

    席溪對蘇秉推誠相待,唯一的保留就是自己並不只是個簡單的“醫女”,而是相木谷的小巫醫。

    相木谷萬花叢一遇,蘇秉知道他是男子,卻不會因爲他喜女裝而鄙薄他,小巫醫第一次連自己常唸的咒語都忘了。

    他一定用了咒符,不然自己怎會一見傾心。

    可蘇秉竟然願意爲他留在揚州。

    席溪知道他是皇太子,知道他有自己的使命,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有自己的私心,可遇上蘇秉,自己似乎也被影響,明白了許多之前不認同的道理。

    蘇秉一生唯獨自私了這麼一次。

    他愛上了揚州的煙雨。

    席溪沒有告訴蘇秉,蘇盞是自己在藥罐子裏發現,施以巫術後重得肉/身的,他只說是謝潛帶來的。

    蘇秉雖然待在家裏,但靠着寫話本,賺了許多錢,多養兩個人不在話下,兩人就此留在了揚州,蘇盞雖然恢復了身體,但精神還是有所消損——溺木實在是太猛了。

    謝潛去拿藥,蘇盞說蘇秉和席溪不理他,其實是蘇盞也想在窗邊看雨,兩人豈能讓他如願,少年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不僅他們自己心疼,謝潛又得瘋一次——

    揚州剛進入梅雨時節時,蘇盞的身子有些喫不消,昏迷了一次,謝潛把自己關在房內,日夜照顧着蘇盞,絲毫不聽勸,直到自己也暈在了蘇盞的牀邊。

    謝潛此生,做過許多夢。

    他想念阿孃,想養小貓和小狐狸,想把一個少年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那人再活一次。

    噓——

    此事萬萬不能再提。

    因爲啊,那日少年在自己懷中失去呼吸,是謝潛一生的噩夢。

    午夜夢迴之時,謝潛在夢中驚醒,只有懷中觸感溫熱的少年在提醒着他。

    ——還好是夢。

    謝潛收到了從京城寄來的信,謝潛看了許久,提筆回了一封。

    謝鴻問他快樂了嗎,謝潛吻了吻蘇盞的指尖。

    此生得阿盞足以。

    至於謝淵——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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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雨其濛”出自《詩經》十五國風之一《豳風》中的《東山》,原作爲戰爭題材,此處引用。

    ?出自北宋晏殊《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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