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習慣。
每當情緒波動的時候，就會如此。
但是他又不願意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而且母親不喜歡他有這種小動作，他每次就藏在袖子裏偷偷地做，或者是藉着其他東西的遮擋。
此刻，他的手動了動，卻觸摸到了一個實體。
聞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抱着的一個東西。
是昨天程靜留給他的頭盔。
小聞川長得不高，卻緊緊地抱着這個頭盔，不捨得把它放在地上一秒。
他安靜地看了幾秒，睫毛微垂，眼眸中晃悠着微光，顯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突然間，靜謐的早晨被急促又很有節奏的摩托車聲打破，抱着頭盔的小孩在這一刻立馬擡起了頭，緊張地看向那輛駛來的車。
還隔着一點距離，車上坐着的小人就歪了一點身子，對他揮手。
“聞川！”
聞川的脣張了張，摩托車的聲音似乎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個喊他的名字的聲音。
依舊是軟乎乎的，莫名讓他想到小熊軟糖。
最好是牛奶味，他莫名地想。
他看着笑得開心的蘇盞，覺得他的同桌此刻就像是一隻快活的小鳥。
永遠都不會有煩惱。
車子停了下來，蘇天海打量着聞川，他長得胖，看起來會有點兇，之前幼兒園的時候去接小蘇盞，把其他的小孩子嚇哭了，大一點的孩子哇哇哇地哭着跑開，說有土匪。
但蘇天海性子很好，特別喜歡小孩。
特別是可愛漂亮的小孩。
程靜的原話是“你兒子和你一樣看到好看的就要搶人”，蘇天海當然知道程靜在指蘇盞是遺傳的他。
他一點也沒有男人慣有的惱羞成怒，甚至開開心心地承認道：
“那當然，我老婆那麼好看，雖然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是小孩子，但我也要搶佔先機嘛。”
蘇天海和藹地對聞川笑了笑，也不計較自己的頭盔突然歸別人了。
其實那頭盔他也沒有機會用，兒子那麼小，當然不會騎車，他又胖，兩個大人加一個小孩肯定不好坐，於是蘇天海都沒機會和自己的老婆一輛車。
他自己的摩托車上還有備用的頭盔，只不過不是老婆買的。
蘇天海樂得用程靜的頭盔，纔不告訴程靜自己還有頭盔。
“你叫聞川吧？等了很久了嗎？早飯吃了沒？”
聞川不是很適應被人如此關心地問那麼多問題，抓緊了頭盔，點頭搖頭又點頭。
蘇盞在後座上哈哈大笑。
聞小川剛剛那樣好像一隻小雞呀！
啄完米又甩甩頭的樣子。
聞川聽到他的笑聲，抿了抿脣，有些緊張。
因爲，他撒謊了。
書包上的麪包和牛奶就是罪證，他沒有喫早餐，但下意識點頭，告訴蘇天海自己吃了。
或許，是內心的自尊，讓他想在這一家子面前表現得自己其實也受媽媽的關愛，是吃了媽媽做的早餐纔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