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一聽賓館老闆娘的話,心裏就來氣,直接就懟了起來。

    “我說話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你是不吃槍藥了?還是說更年期到了?”

    老闆娘本身就是中年婦女了,快到更年期了,一聽葉辰的話更生氣了。

    “去去去,出去,有房也不給你住了。”

    說着,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推着葉辰往外走,氣的葉辰沒脾氣。

    蘇芮趕緊拉着葉辰往外走:“算了算了,咱們換一家吧,別生氣了。”

    葉辰也是看她是女人,好男不跟女鬥,要不然早就拳頭上去了。

    “真晦氣,今兒難道是出門沒看黃曆?”

    噗嗤……

    蘇芮被惹得笑了起來,拉着葉辰:

    “你啥時候出門看過黃曆呀?”

    “走吧,再去找找,肯定還有更好的旅館,櫟陽可是出了名的好地方。”

    ……

    “媽,你猜我今天回來路上遇到誰了?”

    “你遇到誰我怎麼知道?”

    “媽,你猜嘛。”

    秦嵐向媽媽撒嬌道,拉着媽媽的胳膊搖來搖去,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

    “媽猜不着,你遇到誰了這麼高興?”

    “我遇到了他,你說巧不巧。”

    “誰呀?你該不會是,中意誰家小夥子了吧?給媽說說,誰家的?”

    “媽……你說啥呢?我還小呢。”

    秦嵐小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葉辰,就是上次給你說的那個人,媽你還記得嗎?”

    秦嵐媽媽突然僵住了,手懸在半空中,臉色有點不自然。

    “媽,你怎麼了?”

    秦嵐媽媽默不作聲,只是唉聲嘆氣。

    “嵐嵐,你不是問我那張照片是誰嗎?今天媽媽就告訴你。”

    秦嵐無意中在家櫃子中翻東西。發現了一張很多年前的照片,上面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子,三十歲左右,穿的綠軍裝。

    問了很多次媽媽,都沒有告訴她,只是說有機會了就會告訴她,秦嵐以爲那是自己的父親。

    因爲秦嵐從記事起,就沒有父親的印象,媽媽告訴她父親已經不在了。

    隨着秦嵐的慢慢長大,村裏謠傳她不是母親的女兒,他媽媽根本就沒結過婚。

    爲了這事,秦嵐還曾揍過村裏幾個小夥伴,最後就再沒人說起。

    “媽媽給你講個故事……”

    媽媽捋了捋頭髮,彷彿在回憶往事。

    秦嵐媽媽,本名曹穎。

    1964年那會,村裏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一羣年齡十八九的年輕男女。

    個個文質彬彬,細皮嫩肉,一看都是城市裏的知識分子,剛畢業的學生。

    他們是響應號召上山下鄉的學生知青,支援農村建設,投身農村早日奔小康。

    隊裏給各家各戶都安排了人,喫住都在安排好的家裏,掙得工分也算是家裏的。

    曹穎家分了兩個知青,一個叫秦文武,一個叫趙剛,兩個人都來自首都。

    兩人住在了曹穎家,一來二去就變得熟絡起來,那年曹穎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渴望有份難忘的愛情。

    兩人同時喜歡上了曹穎,可是曹穎一時拿不定主意,難以選擇,兩人都很優秀,一文一武各有特長。

    三人經常農閒或者沒活的時候出去玩,秦文武與趙剛兩人私下約定,要公平競爭,讓曹穎自己做出選擇。

    秦文武文科生,京華大學畢業,才氣過人寫的一手好文章,還會吟詩作對。

    偷偷給曹穎寫了一首情詩: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注:這首詩是《折桂令·春情》。

    是元代散曲家作家徐再思的一首描寫相思戀情的小令。

    說的意思是:

    我生下來以後還不會相思,如今纔會相思,便害了相思。

    身像飄浮的雲,像紛飛的柳絮,氣像一縷縷遊絲。

    空剩下一絲餘香留在此,心上人卻已不知道在哪裏去留?

    相思病症候的到來,最猛烈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是燈光半昏半暗時,是月亮半明半亮的時候。)

    曹穎看完詩,那顆少女心一下子就被俘虜了,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秦文武。

    趙剛知道後,從此以後話很少。力氣全用在了幹活上,過了幾天就找理由搬走了。

    一晃過去了一年,曹穎與秦文武已經私定終生,一個非她不娶,一個非他不嫁。

    兩人海誓山盟,海枯石爛不分離。

    突然有一天,村裏來人了,是秦文武家裏的人來接他回去,給他安排了工作。

    秦文武告訴爸媽自己喜歡曹穎,被家裏拒絕了,說門不當戶不對不合適。

    他死活不願意,可是拗不過家裏。他想先回去在慢慢做工作,到時候來接曹穎。

    晚上,兩人來到打穀場,坐在一個麥草垛旁邊,秦文武說了自己的意思,希望曹穎能等他回來。

    “穎兒你放心,不出半年我一定來接你,到時候我們就結婚。”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怎麼會呢?此生我非你不娶。”

    “那我等你回來。”

    “我愛你,穎兒。”

    秦文武說着,吻向了曹穎。

    也許是因爲要分別了,曹穎沒有拒絕,可是這一吻,那是驚天地泣鬼神,兩人之間的感情迅速昇華,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這一夜,就在那個麥草垛,曹穎把她完整的交給了秦文武。

    天亮時分,兩人依依不捨,秦文武最後還是走了,而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你這死丫頭,昨晚去哪兒了?”

    拖着疲憊的身體,曹穎回到了家裏,剛進門就被父母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那個年代,女孩在外面過夜那可是很丟臉的事情,這要傳出去了名聲就毀了,一家人在外面都擡不起頭來。

    “我……我……”

    “你什麼你?你是不是又去和秦文武鬼混去了?人家是城裏人,你一個鄉下人人家能看得上你嗎?”

    “不……不會的……”

    “好呀,你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真的是去找他了?看我不打死你……”

    父親拿起掃把,朝着秦嵐打去,母親趕緊拉住了男人:

    “一大早就吵吵,讓鄰居聽見了丟人不?快別說了。”

    嗚嗚嗚……

    秦文武突然離開,家裏失去了一個勞力,曹穎父母對他的不辭而別本來就生氣,看到女兒一夜未歸,氣自然撒到了她身上。

    “以後再敢晚上出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老老實實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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