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人坐在一個暖和的圓桌上,太后的身後站着掌事嬤嬤。
相顧無言,還是太后先開了金口。
“傷口怎麼樣了?”
蘇傾離輕輕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已經好了。”
“手呢?”
“也已經好了,現在只有一個淺淺的疤痕,日後我調一些藥,便可以恢復原狀了。”
太后目光幽暗的點了點頭,“女兒家的手最是重要,僅次於那張漂亮的面孔。”
蘇傾離點了點頭,並未接上什麼話,懷裏的嚶嚶也是安靜。
“孩子今年虛歲四歲了吧?”
“嗯。”
“四歲生辰哀家給他辦,如何?”
太后的慈和的笑容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不過誰都認爲是自己的錯覺,堂堂太后何須去討好別人,便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古怪了。
“可是……”蘇傾離垂眸凝視着坐在那乖巧無聲的孩子,“他現在的身份若是由您來辦生辰豈非太招搖了?而且有些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太后笑意減淡。
“太后知道的,我和湛王爺早已經不是夫妻,嚶嚶名義上是世子爺,可是現在能不能被世人肯定都還是一個問題。”她苦澀一笑,“況且現在湛王爺都不知所蹤。”
他們每個人的心思在此刻都變得不一樣,在蘇傾離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也在有意的打量太后和掌事嬤嬤,也在仔細的細微的呼吸變換。
打破這詭異氣氛的還是那天真的孩子。
“爹爹不見了?”嚶嚶仰着頭,看着阿孃,“他爲什麼不見了?”
蘇傾離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太后她們不在,她興許還可以跟嚶嚶說實話,或者隨便哄騙一句,但她們在,自己的話便要用心斟酌了。
看着嚶嚶懵懂的臉,太后眼波流轉着異樣的光澤,她輕啓朱脣,“嚶嚶啊,你的爹爹並不是不見了。”
蘇傾離低着頭,眼神一閃。
“當真如此?”嚶嚶扭過臉笑着問,“皇祖母知道爹爹在哪嗎?”
太后慈愛的笑了笑,含糊其辭,“他就在你的身邊,但是也沒有那麼近。”
小糰子的確沒聽明白,可本能的直覺沒有讓他繼續盤問下去,他認爲皇祖母是不會真的告訴他的。
這時,一旁一直不吭聲的掌事嬤嬤輕咳了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其實奴婢知道一些消息,便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太后神情深沉不明,蘇傾離看不出她的意思,便也沒有吭聲,到是那孩子,渾然不怕。
“爲什麼不可以說?”嚶嚶粉嫩的臉頰帶着血氣的紅潤,“難道說了沒有飯喫嗎?”
蘇傾離沒有剋制兒子的莽撞發言,這正中她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