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明釋找到戰允時滿臉驚愕,只見戰允極其慵懶地靠坐在圈椅上,兩指支着下頜憨笑不已。
她還是頭次見戰允這樣笑,還笑得這般久,不禁好奇。
她側身扒着門框,探進腦袋看了看,見屋內無人,於是敲了敲門框,小聲問:“允侄兒,你在笑什麼?”
戰允聽見聲音,很自然地收起憨笑,問:“姑姑您怎麼突然跑來?”
樓蘭明釋嘿嘿一笑,說:“允侄兒,閉關前不是說好的等我出來後要親自抓魚並且烤好給我喫的嗎?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時候,你卻忘記了呀?”
說完,樓蘭明釋臉一變,不滿地揹着雙手走進屋,隨便找個了坐坐下,撇嘴看着戰允。
戰允自然是知道姑姑不只是爲了烤魚,更多的恐怕是爲了凌月國這個地方。
“姑姑來前多少聽說了咱們凌月的事情吧?”
樓蘭明釋一點頭,“是啊,那又怎麼樣呢?你父皇把凌月完成這個破樣子,是他自己造的孽罷了。”
不愧是長公主,說話果然是囂張。
“可是北安的戰況迫在眉睫了,質子雖然是質子,但你我皆知秋禾帝那個老東西,根本不可能乖乖的聽候凌月發落。”
“這還不簡單?”樓蘭明釋一翹腿,笑着道,“打過去,打到他們服爲止。”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我帶兵那會兒,你還在宮裏喫奶,你以前不懂,你現在應該知道什麼是速戰速決吧?”
她鏗鏘有力的聲音不同於普通女子的纖細柔弱,帶着陣陣孔武有力的吼聲。
戰允望着皇姑英氣的眉毛,有些羨慕,“允兒要是有姑姑一半的魄力應該也不會止步於此。”
“不要妄自菲薄了。”她認真道,“賀朝宗選你爲護國大將軍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對的。”
“爲何?”
“因爲你沒有降災那麼瘋狂、嗜血。”
戰允不知道這是誇他溫柔還是貶他優柔寡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說不出來。
他倒不怕皇姑如何看待自己,就怕皇姑真的會拿這事做決定,不讓秋霧明活着回去,也不讓北安好過。
他瞥了眼樓蘭明釋,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板起臉說:“姑姑閉關這些年,怕是兵力也不集中了吧?”
樓蘭明釋一本正經地說:“允侄兒,你未免太小看你姑姑我了吧?我是誰天下人不知?我可是樓蘭氏,可不是戰氏,我樓蘭幾千年無一敗仗,我母親若不是喜歡老皇帝,怎麼會屈身雌伏於人下呢?可我母親仍然是驕傲的,她的姓氏戰族改不了,她的兵馬,凌月奪不去,明白了嗎?”
戰允是完全相信的,因爲樓蘭明釋從一出生,就姓樓蘭,而不是姓戰。
這般強勢的種族,帶着與生俱來的血氣,不論是男女,幾乎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