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蕙不想來回走動,過兩天想直接把菌種買在鐵皮房裏,不用來回搬運,多省事。
聽到謝錦朝這麼問,薛蕙硬着頭皮點點頭。
“門鎖着,周圍有鐵絲網跟荊棘,他怎麼進去?”
“呃……他是官府的人,肯定有點功夫在身上,翻個牆,不在話下。”薛蕙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
“哦,原來是這樣。”謝錦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現如今,天黑的越來越早,等他們到山上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天上已經沒有光亮了。
“謝錦朝。”
“嗯?”
“我給你一個東西,這東西是他們官府研究出來,你不要驚訝。”薛蕙壓低了聲音,看着謝錦朝。
謝錦朝見她神神祕祕的,有些好笑,“這裏就我們兩個,你不用這麼說話。”
薛蕙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把強光手電給他,“這個叫手……燈。”
她沒說手電。
就怕解釋“電”這個字。
說起電,就得從電子,中子,質子說到電磁感應。
謝錦朝拿在手上掂了掂,手感很沉,外表黑漆漆的,是金屬做的,一頭大一頭小,大的那頭頂端似乎是琉璃做的?
薛蕙手把手教他,“這裏有個開關,你一按——”
說着,她按下手電的開關按鈕,一道刺眼的燈光射了出去。
在黑夜裏,被照到的東西彷彿蒙了一層白光,一清二楚,連空氣中的塵土就清晰可見。
“它就亮了,怎麼樣?厲害吧?”薛蕙語氣中透着炫耀。
主要是,這手電可以換電池,多好。
謝錦朝點點頭,“確實厲害。”
“你再按一下。”
謝錦朝聽着她的指揮,又按了一下,光線立刻變得更遠更長,往遠處一照,甚至可以窺見對面山頭的面貌。
謝錦朝挑了挑眉,自動又按了一下,燈光自動閃了起來。
再按一下,燈管還是閃爍,只是這次的閃爍是有規律的,三短三長三短。
薛蕙說,“後面兩種用不到,常用的就是前面兩種,第一種正常使用,第二種遇上壞人的時候,可以用來照他的眼睛。”
“好。”
薛蕙又把手電拿過來,教他,“你看這樣開着的時候,轉動這裏,就可以改變焦距。”
隨着她的轉動,光線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謝錦朝看着她飽滿的額頭,長長的眼睫,認真的樣子,應了聲,“好。”
薛蕙也拿出一把手電,打開照明,“行了,我朋友應該到了,我去見他,你不要亂走。”
“好。”謝錦朝看她一本正經地樣子,勾了勾脣。
薛蕙往山上走,找個隱蔽的地方,買了消毒劑,消毒劑是多菌靈和辛硫磷的混合液,專門用來菌鵬殺菌的。
買完之後又磨蹭了一會兒,她纔下來。
謝錦朝看着手電筒的光下來,她的身影慢慢顯現,兩手各提着一個白色的桶,上面還帶着一個嘴兒,手電在咯吱窩裏夾着。
他不由得笑了笑,把一個白色的桶接過來,問,“這是什麼?你朋友給你的?”
“好。”
“這個是噴壺,你這樣,一按——”
薛蕙親手師範,“就會有液體噴出來。”
“好。”
謝錦朝一手拿着手電,一手提着噴壺走進鐵皮房,跟薛蕙從不同的方向開始消毒。
一時間,鐵皮房裏靜下來,只剩下噴灑的聲音。
謝錦朝忽然問,“你那個朋友,答應去家裏喫飯了嗎?”
“沒有。”薛蕙已經找到了藉口,“他說不行,官府有規定,以後再說。”
“哦。”
消完毒之後,薛蕙把房門鎖上,剩下的消毒液則噴灑在了鐵皮房周圍。
回到家裏,薛蕙同樣用這理由來搪塞吳氏。
吳氏有些失望,但聽說是官府的規定,也沒辦法。
第二天喫早飯的時候,吳氏笑問,“蕙娘,二郎,你們昨晚上去後山,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
薛蕙不明所以,“什麼奇怪的事?”
“我聽外面好多人說,昨晚上後山出現了佛光,好像還是咱家那座山上。”
薛蕙和謝錦朝對視一眼,裝作什麼都不知地說,“沒有啊,沒有什麼佛光呀。”
“誰知道,外面傳的神乎其神,好些人都說自己看見了。不過呀,就算真有,那佛光也是好兆頭。”
薛蕙打哈哈應付過去。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和喊聲。
吳氏起身去開門,只見門口站着的是一穿着褐布衫的中年男子,個頭不高,身材瘦削,長臉三角眼。
吳氏一驚,隨即笑道,“親家,你怎麼來了?”
眼前的男子正是薛蕙父親,薛俊堂。
只是薛蕙幾乎是被賣過來的,來謝家之後除了最開始的回門,便沒再和薛家走動過。
薛俊堂先是斜着眼往院子裏打量了幾眼,說:“我是來找蕙孃的,你們謝家啥時候起院牆了,害得我來的時候找錯了門。”
“前不久的事,快進來。”吳氏順便往屋裏喊一聲,“蕙娘,你爹來了。”
根據原主的記憶,薛蕙對薛家的觀感很差,穿過來之後就當薛家不存在。
聽到吳氏說她爹來了,她從堂屋裏走出來,面色冷淡地看着薛俊堂,“爹,你來幹啥?”
見到薛蕙,薛俊堂一愣。
眼前的薛蕙,頭髮隨意綰成一個丸子頭,穿着淺粉色小褂子和黑褲子,面色紅潤,臉蛋標緻,雙目炯炯有神。
這是原先那個瘦不拉幾木訥呆笨的薛蕙嗎?
看來真像林燕子所說的那樣,謝家有錢了。
薛俊堂清了清嗓子,照以前一樣,臉一板,拿出大家長的威儀來,斥道:“薛蕙,誰教你這麼跟爹說話的?還不去給我搬個凳子?!看我在這兒站着?女婿呢?咋不出來?”
薛蕙無語:“你有什麼事直說就得了。”
逼逼賴賴的。
薛俊堂一瞪眼,“你敢這麼跟你爹說話?!看我不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