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還在進行着下一步的殺人行爲,其中一人口中還叫囂着,“去死吧!到了地底下可別怪兄弟!要怪就怪你倒黴!”
“快住手!”薛蕙又喝了一聲,還用強光照射兇手的眼睛。
兇手卻沒有任何反應,拔出刀子,又捅了一刀,正中男子的脖頸,鮮血霎時間泉涌一般的噴出來,噴的三人身上到處都是。
眼前的場景血腥刺激,薛蕙心緒起伏不定。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直勾勾地看着他們,意識到她是在做夢,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們看不到燈光,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她。
薛蕙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做這個夢。
她正糾結自己是離開還是繼續看下去,猛然聽到其中一個按着男子的兇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看向拿刀子的兇手,說,“丁子哥,人死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薛蕙也下意識地看過去,這一看,只覺得這兇手容貌十分熟悉!
這不就是先前在包子攤找事的孫家的家丁嗎?!
丁子平日裏仗着孫家的權勢囂張跋扈,恃強凌弱,卻也是頭一次敢這種事。
他大腦有些充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用刀子把繩子割開,聲音中帶着意思顫抖,口中說着,“快,快,把屍體放到顯眼的地方!”
說完,三人開始搬動屍體。
薛蕙不經意一瞥,不由得瞪大眼睛。
那屍體不正是毛兵子嗎?!
孫家家丁,在她家的山上,殺了毛兵子。
薛蕙越想越覺得這個夢非常的詭異。
孫家,和她有過節。
毛兵子,和她有過節。
兇案現場在她家的山上。
這怎麼看,薛蕙都覺得事情是衝着她來的。
薛蕙冷靜地看着三人忙活一通,把搬動屍體到鐵絲網的大門附近。
放好屍體,丁子臉色煞白地說,“好了,快把這些汽油潑這個房子周圍點着,把裏面的菌子都燙死。”
幾人正打算行動,忽聽不遠處傳來幾聲狼叫,在黑暗靜寂的夜裏尤爲可怖,讓人毛骨悚然。
兩個年輕家丁登時臉色煞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丁……丁子哥……有……有狼……”
丁子本就心虛,嚇得渾身顫抖,一哆嗦手裏的油桶就掉地上了,牙齒打着顫,“快走!快走!咱們趕緊走,別管菌子了!把這個刀子,還有這些帶血的衣服扔到謝家,再把弄一些血跡撒一些在謝家到山上的路上,等天一亮就找人去報官。”
“好!走走走!”
另外兩個家丁臉色慘白,心虛地趕緊說。
薛蕙腦中警鈴大作。
事情果然是衝着她來的。
他們從毛兵子砍的鐵絲網洞裏鑽出來,朝着謝家而去。
卻不知,不遠處的石頭後邊,彪子拍着一個小兄弟的肩膀,誇讚道,“狼叫學的不錯。”
“呼——”
薛蕙滿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一個翻身坐起身子。
她抱着被子重重地喘了兩口氣,趁着昏暗地月光看着周圍的場景。
是自己熟悉的房間裏。
根本不是後山。
她重新躺下來,想要重新入睡。
一閉上眼睛,夢中的場景便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毛兵子慘死的樣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薛蕙甚至記得,那個叫丁子的男子往胸口捅了多少刀,往脖頸大動脈捅了多少刀。
這這這……
這真的是夢嗎?
怎麼會有如此清晰而又真是的夢境,連所有的細節都如此的記憶深刻!
薛蕙沒了睡意,翻了個身,重新坐起來。
“咳咳咳……睡不着?”謝錦明不知何時也醒了,半撐着身子坐起來,看向牀下的薛蕙。
薛蕙“嗯”了一聲,“做了個噩夢,特別真實。”
“什麼噩夢?”
薛蕙欲言又止,“夢到孫家的家丁在咱們家後山上殺了毛兵子。”
“說來我就覺得奇怪咳咳……毛兵子那麼貪心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這幾日,村裏人確實沒見過毛兵子咳咳咳……”
薛蕙一時間警鈴大作,“……我剛纔還夢到,孫家的家丁想要把殺人的刀子沾血的衣物扔到咱們家,嫁禍於人。”
謝錦明沒有說話。
兩人對視一眼。
薛蕙的心口咚咚直跳,騰地站起身,利索地把衣服穿好,出門把吳氏跟謝秉恩喊起來。
很快,謝錦明也收拾好跟出來。
吳氏披着衣服過來開門,睡眼惺忪,聲音中帶着幾分睏倦,“蕙娘,出什麼事了?怎麼這時候叫我們起來?”
“娘,出大事了,你跟爹快穿好衣服出來,快!”薛蕙聲音焦急。
吳氏不明所以,但見薛蕙一臉着急,連大郎也在,便進去趕緊穿衣服,喊了謝秉恩出來。
薛蕙把自己的夢如實說了一遍,“我傍晚的時候就覺得心神不寧,剛睡下就做了這個夢,總覺得真實的很。”
謝秉恩還當是什麼急事才大半夜把他們喊起來,原來只是薛蕙做了噩夢。
他打了個哈欠,“蕙娘,是你太緊張了,不過一個夢而已,別害怕,快回去睡吧。”
說完,謝秉恩正想回去,忽聽大門外傳來幾聲非常隱蔽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非常的抓耳,叫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四人都聽到了,面色凝重地互相對視一眼。
緊接着,外頭又有說話聲傳來,明顯是壓着嗓子,“丁子哥,這家就是謝家!”
謝秉恩的神經一瞬間緊繃起來。
難道,薛蕙方纔做的夢是真的?
他示意三人稍安勿躁,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趴在門縫上往外瞧。
這一趴上去,只覺得有什麼堵在門縫上。
謝秉恩仔細一看,頭皮發麻。
是一張人臉!
外面的人正在從門縫往看!
謝秉恩一個激靈,衝着吳氏薛蕙使了個眼色,拿起手邊的棍子。
吳氏也抄了一根棍子,輕輕走到門邊上。
按照蕙孃的說法,外頭是三個男人,還拿着刀子,不好對付,但要是不把他們捉個正着,自家恐怕要慘了!
“爹孃,他有刀子,你們小心!”薛蕙非常小聲的提醒。
謝秉恩直接打開門,跟吳氏一起,悶頭就往來人身上敲。
丁子正趴在門上往裏看。
猝不及防,門被從裏面拉開,他一個不小心摔了個狗喫屎。
還沒反應過,幾個悶聲大棍就落在了身上,疼得他哎呦哎呦的亂叫。
不遠處站着的兩個家丁傻眼,愣在原地。
若另外兩個是窮兇極惡的人,知道謝家只有謝秉恩這一個當事的男人,剩下兩個婦人跟一個病秧子,說不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人滅口。
但那兩個年輕家丁,也是沒經過事的,剛殺了人本就心虛,見被人發現,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管丁子了,轉頭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