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徐媛媛稱呼薛蕙爲姓薛的,程晚寧記住了,她笑着跟薛蕙道喜。
謝錦朝拿着花燈向着人羣走過來。
徐媛媛尚在震驚之中,猛然發現拿着花燈的人朝着自己走來,心中一喜。
難道這人是恆之身邊的小廝?
可她怎麼沒有見過?
徐媛媛的注意力全在謝錦朝身上,她看着謝錦朝走近,在薛蕙面前停下腳步,把手中的七彩琉璃燈遞了過去,“給你,喜歡嗎?”
被一衆人等圍觀着,薛蕙可不敢說不喜歡,她仰起頭看着謝錦朝,抿脣一笑,“喜歡,謝謝你。”
“喜歡就好。”
徐媛媛面色驚愕,不可置信。
這個人是誰?
跟薛蕙什麼關係?
竟然把七彩琉璃燈給了薛蕙!
薛蕙忽然一扭頭,跟徐媛媛四目相對。
徐媛媛臉色一青一紅一白,心頭一跳,就見薛蕙拿着七彩琉璃燈走上前,在她眼前晃了晃,“徐姑娘,你應該沒見過七彩琉璃燈吧?我讓你看個夠。不過呀,我想你是沒有機會觸碰了。”
“!”
這是先前徐媛媛諷刺薛蕙的話,被薛蕙面帶微笑地還了回來。
徐媛媛感受到衆人嘲諷的視線落到她身上,瞪着眼前的薛蕙,肺都要氣炸了。
“薛、蕙!”
她現在已然無心關注林恆之,死死地盯着薛蕙,眼底閃着兇狠的光芒,恨不得化作野獸撲上去一口咬斷薛蕙的脖子!
薛蕙一派悠閒的樣子。
謝錦婷看到這一幕,可算是明白了什麼。
當你對別人的言語或者行爲不爲所動時,你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時,林恆之走上前,面色帶着些微的歉疚,“徐小姐,抱歉,我沒能拿到七彩琉璃燈,不過,小師傅說第七層也有獎勵,是一塊水銀鏡,便送給你吧。”
他進去解謎,自然不知道這鏡子是薛蕙捐贈,只覺得水銀鏡也是珍貴之物,送給徐媛媛也不錯。
薛蕙心裏一咯噔,瞥了眼徐媛媛的面色,暗道林恆之要完蛋。
果然。
徐媛媛慢騰騰地轉頭,看到林恆之手中的水銀鏡,面色閃過一絲的猙獰。
林恆之見徐媛媛不開心,心中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期望了許久的七彩琉璃燈沒有拿到,有些不開心也是正常。
他道:“徐小姐……”
話還沒說完,徐媛媛猛然一把抓起林恆之手中的水銀鏡,揚起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
水銀鏡四分五裂,玻璃渣子崩的到處都是。
薛蕙提醒大家,“各位小心一些,破碎的水銀鏡很鋒利,小心劃到手。”
說完,薛蕙一擡頭,傻眼了。
林恆之臉上多了一道血痕,正是被飛濺的玻璃渣子劃出來的。
他眼眸深邃,面色一寸一寸地冷下來,開口問,“徐小姐,你怎麼了?”
好不容易贏來的禮物,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猶豫地毀掉,任誰都會生氣。
更何況林恆之在家中也是衆星捧月,不曾受過什麼委屈的人。
徐媛媛正在氣頭上,憤怒的話不過大腦便涌噴出來,尖銳刺耳地吼道,“你不是林家的少爺嗎?!你不是才華橫溢,博古通今嗎?!連個七彩琉璃燈都贏不下來,你怎麼這麼沒用?!”
連圍觀的百姓都停止了說話,投過來異樣的視線。
靜默持續了三秒鐘,稍候纔有竊竊私語聲慢慢響起。
林恆之面色陰沉幽暗,冷冷地看着徐媛媛,“既然徐小姐覺得我沒用,那我們的婚事到此爲止!”
說完,林恆之便大步離開了。
徐媛媛沉浸在方纔的情緒之中,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她心裏實在是憤怒,憤恨!
她引以爲傲的未婚夫,輸掉了七彩琉璃燈,讓薛蕙拿着花燈來嘲諷她!
都是薛蕙那個賤人!
看着林恆之的背影,薛蕙看了看謝錦朝,跟程晚寧面面相覷。
她牽着謝錦婷,對謝錦朝說,“我們回去吧。”
“好。”
跟薛蕙等人分別之後,程晚寧與程公子坐着馬車回府。
程晚寧想起什麼,一拍大腿,“我好像又忘了問那個姑娘的名字了。”
說着,她拿出水銀鏡端詳一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開心地說,“人家送我禮物了呢,我還不知道人家名字。”
“我已經知道了。”程公子慢騰騰地說。
“哦?叫什麼?”
“薛蕙。”程公子吐出兩個字眼。
這是徐媛媛在極度憤怒之下,咬牙切齒地喊出的名字,被程公子收到耳中。
初時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程公子也一陣驚訝,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除了薛蕙,誰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水銀鏡呢?
“薛蕙,這名字不錯。”程晚寧隨口重複了一下。
馬車裏靜了一瞬。
程晚寧大腦中電光火石一閃,驚叫道,“等等……薛蕙?她是薛蕙?!”
“對。就是她。據說謝記灌湯包就是薛蕙家裏的,她身邊的男子正好姓謝。”
程晚寧:“……”
她一臉痛心疾首,“哥,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問啊……”
程晚寧:“……”
驚訝完了薛蕙的身份,程晚寧又想到徐媛媛跟林恆之,“哥,林公子臨走前說的話……”
程公子嘆了口氣,“依我看,可能是真的……徐小姐大庭廣衆之下那麼說,任那個男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恆之。”
“哦。”程晚寧應了一聲,垂下眸思考着什麼。
車廂裏安靜下來。
“要是他們兩個解除婚約,我能去追林恆之嗎?”程晚寧忽然問。
“!”程公子錯愕地看着她,“晚寧,你說啥?!”
“我能去追林恆之嗎?”
“你……你啥時候對他……”
程公子感到不可思議。
他成天跟程晚寧呆在一起,怎麼從來沒有看出過她有這心思?
程公子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樣的事情也正常。
林恆之容貌周正,家世優越,才識過人,會有女子喜歡太正常不過了。
只不過這個女子是他妹妹而已。
“你別問那麼多。”程晚寧別過眼。
頓了頓,程公子才說,“可是,他們剛解除婚約,你就……”
“沒關係,我問心無愧。”
跟林恆之見的這幾面,她什麼都未表露,也一直謹守分寸,不曾越過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