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晚上玩的太晚,幾人沒有趕回鄉下,而是朝着包子鋪出發,打算在鋪面後面的小院住一晚。
馬車上,謝錦婷興奮地擺弄着七彩琉璃燈,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好看。
毛文靜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上了馬車後視線便沒離開過七彩琉璃燈,“這燈真好看。”
謝錦明撇撇嘴。
謝錦婷笑着說,“文靜姐,你是沒見到那場面,二哥拿着七彩琉璃燈交給大嫂的時候,可浪漫了。”
毛文靜的視線在謝錦朝跟薛蕙之間逡巡了一圈。
饒是謝錦明已經告訴過她這件事,現在聽謝錦婷提起來,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謝錦婷好像很早就知道了?
謝錦明也很早就知道了?
薛蕙清了清嗓子,被毛文靜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婷婷,你還知道什麼叫浪漫?”
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謝錦朝也不再掩飾,坐在薛蕙身邊,牽起她的手把玩。
薛蕙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親近,總想把手縮回來。
“我當然知道。”謝錦婷小臉一揚。
馬車在包子鋪門口停下。
裏面一共三間房間,六個人。
其中,小弟本來就住縣城,送他們到門口就駕着馬車回家了,打算等明早再來接他們。
還剩下五人。
分配起來也簡單。
謝錦明毛文靜一間,薛蕙跟謝錦婷一間,謝錦朝自己一間。
這麼分的時候,謝錦朝看了薛蕙好幾眼。
很明顯,他想的是兩對情侶各一間,謝錦婷自己去住。
顯然,這樣分配薛蕙跟謝錦婷都不同意。
分配好房間,他們在鋪子裏用剩下的炭溫了些水,各自簡單一下洗漱回房休息。
“婷婷,你先回去。”謝錦朝對謝錦婷擺擺手。
謝錦婷遞過來一個曖昧的眼神,先進了屋,關門的時候不忘了囑咐,“大嫂,你一定要來啊。”
薛蕙點頭,“嗯,你先去休息,我等會兒回去。”
謝錦婷合上門。
謝錦朝看着薛蕙,目光灼灼,說,“先去我房間裏呆會兒?”
“好。”
薛蕙跟在謝錦朝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屋。
他的背影看着清瘦,但肩背寬闊,很有安全感。
“嘭——”
“啊!”
冷不丁撞到堅硬的背上,薛蕙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眼淚都差點掉出來,“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謝錦朝轉身,無奈一笑,“你跟在我身後做什麼?撞疼了麼?”
“你讓我進來的,我不跟在你身後嘛?”薛蕙便說,便揉了揉鼻子,“不疼。”
剛撞到的那一瞬間比較疼,後來就好多了。
“好好好,是我的錯。”謝錦朝從善如流,眉眼之間浮現起一絲溫和的笑,“今晚上,我是不是很給你長臉?”
說到此,薛蕙嘿嘿一笑,“謝謝你送我的七彩琉璃燈。”
雖然她覺得有些殺馬特,但不妨礙她喜歡,這是他的心意。
“你喜歡就好。”
謝錦朝在凳子上坐下來,朝着薛蕙伸出手。
薛蕙愣了愣,把手伸過去。
謝錦朝用力一帶,薛蕙一個往前撲過去,直接撲到他懷裏。
薛蕙:“……”
她現在雙腿叉開面對面坐在謝錦朝腿上。
這個姿勢真的是曖昧至極。
謝錦朝另一手攬住她的背,將她按到自己懷裏,嘴脣親吻着薛蕙的耳朵,嗅着她發間的香氣。
薛蕙的頭靠在謝錦朝肩膀上,身體僵硬,一刻也不敢放鬆。
謝錦朝的聲音有些幽怨,“我本以爲今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你只顧着婷婷,把我都忘到了一邊……”
薛蕙滿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現代的時候在孤兒院帶弟弟妹妹帶多了,她身邊一有小孩子就難免把精力多放到小孩子身上一些。
忽然,周圍隱隱約約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薛蕙豎起耳朵,仔細一聽,聲音好似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
薛蕙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聲音,好像……大概……也許……似乎……是謝錦明跟毛文靜在……
薛蕙又想到那天在城隍廟聽到的聲音。
這才幾天,又聽了第二次。
薛蕙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謝錦朝放在她腰間的手,越勒越緊,聲音變得喑啞難耐,“蕙蕙,等你及笄之後,我們就……”
說到一半,謝錦朝的聲音又停住了。
她的生日在四月份。
那時候他只是個童生,還不到院試的時候。
薛蕙知道他想說什麼,卻完全沒心思回答,聽着那臉紅心跳的聲音,耳根子火辣辣的燙,伸手推了推謝錦朝的肩膀,“我該去睡覺了……”
謝錦朝知道,她在這裏,折磨是他自己。
謝錦朝只好放開她,在她嘴脣上啄了一下,“去睡覺吧。”
十六一早,一行人坐着馬車回家。
到了鎮上,謝錦朝直接下車去書院,剩下的人繼續坐着馬車回村。
馬車剛一進村裏,薛蕙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嫂,大嫂!”
她挑開簾子一看,“栓子?你怎麼在這兒?”
“爹讓我在這裏等你,你快跟我回家看看吧。”
薛蕙一挑眉,直覺跟謝招娣的事情有關。
她猜的不錯。
薛蕙跟着栓子到三房一看,只見院子裏頭跪着倆人,不是謝招娣跟尹強,是誰?
聽到開門聲,尹強回了下頭,繼續說道,“岳父大人,你不要怪招娣,都是我的錯。”
“爹,不是尹強的錯,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他帶我走的,這幾天他一直在勸我,勸我不應該這麼跟你作對,勸我應該回來,沒有父母祝福的婚事是不幸福的,爹,你就成全我們吧。”
謝秉嚴一臉怒火。
這幾天爲着謝招娣的事,他嘴角起了好幾個燎泡。
偏偏這個不孝女,還跟着外人一起來氣他。
薛蕙瞥了眼院子裏兩人,繞過他們到了堂屋,“三叔。”
“蕙娘,你可回來了。今天一早,我一打開大門,就看到這兩個狗東西在門口跪着,還說要求我的原諒,幸虧人少,我就叫他們來院子裏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