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彪子糾結半響,鼓起勇氣喊住要走的雲梅。
“還有什麼事嗎?”雲梅回神,不解地看着她。
彪子忍不住耳根子有點紅,“我還沒問姑娘的名字。”
“我叫雲梅。”
“雲梅……姑娘的名字真好聽。”
雲梅淡淡一笑,“謝謝,若沒事的話,我便先走了。”
“等等雲梅姑娘。”彪子趕緊上前一步,小心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來,塞到雲梅手上,“這個,送給你。”
“等……”
看雲梅不收要還回來,彪子趕緊拉着謝族叔走了。
雲梅好奇地看了看布包,打開一看,裏面不是別的,正是幾顆通紅的大草莓。
薛蕙並不吝嗇,彪子他們每次也能分到幾顆草莓,但數量不多,多了容易引起懷疑。
這一次的草莓,彪子還沒有來得及喫,一顆心就被雲梅勾走了。
雲梅無奈笑笑,捧着草莓回去。
彪子還年輕,眼神也不知道掩飾掩飾,雲梅作爲側妃娘娘最倚重的婢女,不知道被府中多少小廝侍衛這樣看過,早已見怪不怪。
雲枝走在最前面將簾子掀起,雲桃跟雲杏扶着側妃從亭子裏出來,見雲梅回來,笑着打趣,“雲梅姐姐,我剛纔看到那小夥子塞給你一個東西,是什麼呀?”
雲梅將手上的草莓奉上前,“娘娘,是幾顆草莓果子。”
“呀,我可真羨慕雲梅姐姐,時不時就收到些這個,收到些那個。”雲桃笑嘻嘻地說。
側妃笑了笑,“這可是人家送給你的,你給我,豈不是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娘娘莫要打趣奴婢。”雲梅無奈地說。
收到東西太多,這也是一件令人非常頭疼的事情,尤其想還回去卻還不回去的時候。
所以雲梅大多時候都會在側妃娘娘面前提一嘴,交底給側妃,讓側妃娘娘來處置。
這一回,側妃看着那幾個草莓果子,笑着說,“沒事,不過幾個果子,你們分着吃了就行,我不跟你們搶。”
聞言,雲桃雙眼放光。
這草莓,上次側妃也賞了她們一人兩顆,嘗過一次之後,驚爲天莓。
就是數量太少。
“謝娘娘。”
一行人回到房間,雲杏幫側妃解下披在外面的披風,掛在一邊,口中擔憂地說道,“娘娘,您找王爺說說,不要把您送到宜春去了。您剛纔也聽見了,那地方條件那麼差,萬一……”
“噤聲。”側妃娘娘冷眼掃過來。
雲杏匆忙閉上了嘴巴。
“雲杏,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還不明白,王爺的命令,沒有人能夠違抗。”
李宗乾雖是以商量的口氣告知她,但她知道根本不容她拒絕。
雲杏小聲嘟囔,“奴婢就是替您委屈,您陪了王爺那麼多年,就因爲楊家小姐要進門,王爺就要把您送到那偏僻的荒山野嶺,也不顧您還懷着小公子……”
“這話,以後不準再提!”
……
再說到彪子跟謝族叔,被粗使婆子引着去了大廚房。
他現在有非常強烈的傾訴欲,奈何前面走着一個嚴厲的粗使婆子,只好憋着自己。
廚房管事見着他們回來,面上笑呵呵地,非常熱情地迎上去,跟彪子勾肩搭背,儼然成了好哥倆,“彪子兄弟,你們回來了,側妃娘娘叫你們過去什麼事啊?”
彪子也知,見側妃娘娘這一面,給他鍍了一層金,李管事纔會對他這麼熱情。
“側妃娘娘對我嫂子跟她種出來的東西非常好奇,就叫我們過去問問關於嫂子的事情。”
“沒有別的?”
“沒有。”
廚房管事沒再多問,拍拍彪子的肩膀,再次重複了一遍,“菌子乾貨的事兒,我馬上就去給你問問,讓他明早就去找你。”
這一次,語氣明顯更加積極重視。
彪子笑着說,“那我就替嫂子謝謝李管事了。”
隨後,彪子又跑了一趟賬房把這次的賬結了。
不得不說,王府裏的人,就沒有一個傻的。
以往彪子拿着條子去賬房結賬,賬房總是推三阻四,磨磨蹭蹭。
彪子應憑着一口三寸不爛之舌才讓賬房把錢結給他。
也不知側妃娘娘召見他們的事怎麼就傳的這麼快,今兒他再去結賬的時候,那賬房非常爽快,當即就給他結了賬,還叫他慢走。
彪子感嘆着,跟謝族叔一起牽着馬車從王府後門出來。
只是出來之後,謝族叔就跟開閘泄洪一般,興奮地跟彪子說,“彪子,你激動不?哎呀我這個心啊,到現在還砰砰跳,我咋覺得那麼不真實呢。那可是王府的娘娘啊……”
彪子心裏自然激動,只是不曾表露出來。
提到王府,他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雲梅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
“彪子?彪子?”
“啊?”彪子猛然回神,看着謝族叔,“謝叔,你叫我?”
“你擱這兒傻笑什麼呢?”
“沒,沒什麼。”彪子抿脣搖頭。
謝族叔猛然想到什麼,笑眯眯地看着彪子,伸着食指點了點,“奧,我剛想起來,你給那姑娘送了什麼?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不是,沒有,謝叔,你別瞎說。”彪子眼神閃爍,匆忙否認,奈何紅透了的耳朵已經將他出賣。
謝族叔笑呵呵地說,“哎,害羞什麼,我都是過來人了,還不知道你啥心思?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剛見着我媳婦,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反應。”
彪子心頭突突跳,“很明顯嗎?”
“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彪子抿着脣,微微嘆了口氣。
他就算行事再老道,也改不了他是年輕人的事實,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
以前彪子孤身一人,從來沒想過成親的事,但看到雲梅的那一刻,他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謝族叔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雲梅姑娘可看出來了?
她會是什麼反應?
彪子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