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的人說,後山最大的奇怪之處在於,沒有運材料的馬車進出。
那那些建菇房的材料定然是從山中直接運過去的。
這說明了,山中有鐵礦的存在。
不止有鐵礦,還有專門的人在裏面打鐵,鍊鐵。
若運出去就太引人耳目,所以,乾脆就在附近的山上見了這個一個小型基地,打着做生意的名號,用鐵皮建菇房,種菌子,種青菜,而賣菌子的錢,則是到了雲西王手裏,養軍隊。
薛蕙的人常給王府送菜,誰能確定送的一定是菜,而不是跟菜一起運出來的鐵呢?
開始他並不確定那是雲西王的產業,只是猜測,那些紙,多半隻有云西王能夠拿到,開採鐵礦,冶鐵鍊鐵,也只有雲西王的人蔘與,才能瞞的那麼死。
後來,柏崖跟雲西王相繼在後山出現,他這才確定下來。
薛蕙不過是明面上的負責人而已。
誰會想到現如今風靡雲西的菌子跟青菜背後主子是雲西王?
細細想來,薛蕙嶄露頭角的時間,不就是洪知府調來之後不久?
常玉樹不喜歡喫甜食,不過他確定,這草莓美味,將來必然會有很大的市場。
“來人,將這籃子草莓送去老夫人那裏。”
……
常老夫人院裏。
齊夫人正陪着常老夫人說話。
人老了之後,更想要兒孫的陪伴。
只是常家的兒孫有些經商在外,留在雲西的也各有差事,能陪常老夫人的並不多。
常家的小姐也不少,只是她們一到常老夫人這裏,脣槍舌劍,明嘲暗諷,聽得常老夫人厭煩,就讓她們都走了。
看着身邊的齊夫人,常老夫人嘆道,“如月,從小到大,還是你最懂事。”
齊夫人的母親跟常老夫人年紀相當,服侍了常老夫人一輩子,齊夫人也是常老夫人看着長大的。
齊夫人心中得意,面上卻不顯,只安慰道,“小姐們還年輕,老夫人多給她們些時間,她們也會懂事的。”
常老夫人卻不認同,“這一輩的姑娘裏面,沒一個合心意的,一個比一個眼皮淺,整日勾心鬥角,弄得府裏烏煙瘴氣。”
齊夫人安慰,“待日後姑娘們出嫁,少東家成家就好了。”
侍女進來稟報,“老夫人,少爺叫人送來一籃子新鮮的果子讓您嚐嚐。”
“什麼果子?”
“說是草莓。”
“草莓?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果子,”常老夫人說道,“拿進來吧。”
侍女將清洗過的草莓端上來。
白色細膩的瓷盤,配上紅的鮮豔的草莓,格外的吸睛。
齊夫人也是第一次瞧見,忍不住說道,“這果子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常老夫人笑呵呵地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應當是底下人送來的,如月,嚐嚐吧。”
常老夫人這輩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什麼好喫的沒嘗過?
可她卻說沒見過這種草莓。
可見是非常稀罕的水果。
說着,常老夫人拿起一顆草莓,咬了一口,口感軟嫩鮮甜,汁水四溢。
常老夫人眼前一亮,不住地點頭,“這果子味道不錯,你快嚐嚐。”
能讓她說好喫的,定然不一般。
“哎。”齊夫人這纔拿起一顆草莓,咬在嘴裏,“軟嫩清香,鮮甜可口,這果子確實不錯。少東家可真是孝順,得了好東西就給老夫人您送來。”
常老夫人滿臉的笑意,嘴上卻嗔怪,“你就別替他說話了,這小子,到現在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就知道忙他那生意。”
齊夫人笑着說,“若少東家不忙生意,又怎麼會有這種可口的果子送來呢?我心裏可是羨慕的緊,不想我家那個,整天不着調。”
提到齊煥,常老夫人想到什麼,“齊煥是不是該說親了?有沒有什麼頭緒?”
“哎,您就別提了,我這正發愁呢,順其自然吧。”
說這話的時候,齊夫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薛蕙,心裏膈應的不行。
兩人說了一上午的話。
齊夫人離開的時候,常老夫人吩咐侍女,“草莓給齊夫人帶走一些吧。”
“老夫人,不必,您還是分給姑娘們嚐嚐吧。”
“讓你帶上你就帶上。”
……
一行人回到宜春,薛蕙叫商隊先回去,她跟彪子則是直接去了李家。
李家的宅邸在城南,面積不大,約莫是個三進的院子。
彪子上前敲響大門。
不大會兒,一大叔出來開門,看着面前分外年輕的薛蕙跟彪子,“你們找誰?”
“我找李大同。”薛蕙上前一步。
那大叔正要出聲拒絕,薛蕙又補了一句,“告訴他,我是薛蕙。找他有要事,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雲西做乾貨生意的挺多的,現在薛蕙手裏已經有了三條線,再加上跟常玉樹談妥的生意,這樣的籌碼,想跟她合作的人肯定不少。
大叔錯愕地看了薛蕙一眼,趕緊關上門去通報了。
雖然一個鮮貨,一個幹活,也算是同行,大叔對薛蕙這個名字耳熟的很,沒少聽他們老爺說這薛蕙的生意如何如何,當然,也在菜販子手裏買過薛蕙種的菌子。
很快大叔就回來,打開大門,態度變得非常恭敬,“薛姑娘,你們裏面請。”
大叔沒有將他們帶到正廳,引着他們直接去了書房。
“老爺,薛姑娘來了。”
“快請進來。”李大同從書案後面起身相迎。
見到從外面進來的薛蕙,李大同臉上開懷地笑着拱手,“薛姑娘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快請坐。去,上茶來。”
薛蕙沒有推辭,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來,看着書案上的東西,笑問,“李老爺方纔在忙什麼?”
李大同在對面坐下來,“也沒忙什麼,算算賬而已。”
“最近生意如何啊?”
李大同嘆口氣,“哎,本就是小本生意,去年還好一些,現在……是越來越差了。”
他猜到薛蕙來找他的目的。
但薛蕙不提,他也不能問,否則就失了先機。
“爲何?”
還能爲何?
李大同笑得很勉強,“說來,還跟薛姑娘有一定的關係。自薛姑娘的菌子上市,我們乾貨這一行,受到了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