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個說的便是謝錦朝,形容謝錦朝的文章之時,用了鋒利二字。
這一次雪災,若沒有薛蕙幫他解決大患,他早就對徐家下手。
所謂民不與官鬥,徐家生意再大,也不過是個商人,還是行壟斷之事劣跡累累的商人。
他隨隨便便找個罪名就能安給徐家,雷厲風行地將徐員外下獄,所有財產盡數充公,旁人也不能將他如何。
而謝錦朝的文章中,大膽寫到四字,“取之於商”。
簡短精悍,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然而這種想法他作爲縣太爺可有,作爲一個學生,卻不該有,
鄭儀賢又想到謝錦朝當初在公堂上把張家兄弟們氣得吐血的詭辯,暗歎這小子一如既往,大逆不道。
但他又坦然,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鄭儀賢對他可真是無可奈何。
說到王東之時,鄭儀賢用了四個字,恃才傲物。
衆人回想方纔的場面,暗道縣尊大人看人可真準。
鄭儀賢還說,王東要是改不了這個毛病,科舉這條路上走不遠,也不知王東有沒有聽進去。
隨後鄭儀賢又給予了他們一些自己的經驗,這些無疑是對書生們非常寶貴的財富。
學生們見他將每一個人的文章都瞭若指掌。,如此用心。不由得心中感動。無論如何,這一份是生情意算是全了。
在學生們刻意維持着友好氣氛下,結束了這一場謝師宴。
謝師宴結束後。
書生們紛紛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謝錦朝也要回去,許嚴卻攔着不讓謝錦朝走。
謝錦朝非常無奈,被許嚴拉去了他的房間。
“喂,我問你,薛蕙真的是你大嫂。”
方纔在整個宴席上,許嚴都無心聽鄭大人說什麼,滿腦子都是薛蕙跟謝錦朝的事,結束了謝師宴就迫不及待的問個清楚。
謝錦朝面色淡然的點頭,“是啊。”
許嚴瞠目結舌。
“那那那那你……你們……”許嚴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往門口看了兩眼,壓低了聲音說,“那你們豈不是偷情?”
謝錦朝皺了皺眉,“你要說便說,何必要做出那麼猥瑣的表情?”
許嚴吸了一口氣,“我這個表情怎麼了?我這表情再是猥瑣也比不過你們偷情啊。真沒想到你謝錦朝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
許嚴來了興趣,拉着謝錦朝的袖子不放,追問道,“喂,你大哥知道嗎?”
謝錦朝點頭,“知道。”
許嚴駭然,“什麼??”
這這這……
這就有些超出許嚴的認知範圍了。
“你們這次是跟你娘住在一起,那你娘知道嗎?”
李偉搖頭,“不知道。所以以後見了我娘莫要露出破綻。”
許嚴倒吸一口涼氣,“你哥都知道了,你娘還不知道。那你哥……”
“這是我的家事,不宜多說,不要再問。”
“哦,好吧。”許嚴有些失望,又想起什麼,問,“你怎麼跟文清認識?
許嚴略略回想,想到當時有傳言,說謝錦朝受了文院長的賞識。
謝錦朝也說了是真的,那麼他與文清相識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許嚴一拍腦門兒,“好吧。我忘了,沒有想起來。”
“我先前有次赴宴,便是赴的文青的宴。我也曾提過,等你進了甲等,便與你們引薦。只是考試在即,沒有好的時候,現如今你們也做認識了,待過了府試之後,便好好與你們引薦一下。”
“好。”許嚴忙不迭的點頭。
從客棧離開,謝錦朝徑直去了糧鋪,果然在那裏找到了薛蕙。
得了機會,謝錦朝跟薛蕙說了在謝師宴上發生的事,提醒她,可能未來幾日會生出事端。
那王東是如何得知他在遠志書院的事情的?又是怎麼把他以及鄭大人,還有薛蕙供應糧食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呢?
薛蕙知曉後點點頭,“我會做好準備的。”
謝師宴結束,謝錦朝也沒有必要再待在縣城。
而糧鋪也已經步入正軌,不需要薛蕙一直待在這裏。
兩人便一起回了小平嶺。
馬車駛入小平嶺,一進村子便吸引了村民們的注意。
有人認出來這是謝錦朝的馬車,知曉謝錦朝已經回村,再一次到李家賀喜。謝錦朝與薛蕙經歷了與謝秉恩差不多的事情,被衆人圍着道喜。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圍着薛蕙一頓誇,各種好話都說得出,只差把他奉成神仙了,糧鋪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知曉,還曾去糧鋪買過糧食,村裏也有些人申請了免費領取糧食的名額,不管成不成功,但薛蕙帶來了低價糧,這是事實,他們自然感激。
送走了村民們之後,謝族長便來了。
見到謝錦朝,他滿含期望,神采奕奕地上前拍了拍謝錦朝的肩膀,說道,“錦朝好樣的!”
謝錦朝笑了笑,喊了聲,“堂爺。”
謝族長又看向薛蕙,對薛蕙說道,“蕙娘,你也是好樣的!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可真是給我們謝家長臉啊。”
薛蕙笑了笑說,“大爺爺這是我應該做的。”
“蕙娘你這幾天忙裏忙外的,一定辛苦了吧?快回去歇歇吧,正好我有點事跟謝錦朝說一下。”
薛蕙看了謝錦朝一眼,說,“好。”
說完,她便轉身先回了後山。
謝錦朝看着薛蕙出門,問謝族長道,“堂爺,你要跟我說什麼?”
謝族長示意謝錦朝坐下來,神色嚴肅,“當然是有關你的終身大事。”
謝錦朝眉頭微微一擰,“終身大事?”
難道謝族長要給他說親?
謝錦朝打起精神來,謝族長要給他說親,他自然不好拒絕,得想個法子纔對。
只聽謝族長認真的說,“我今天要說的事,跟你與薛蕙有關。”
謝錦朝心跳漏了半拍。
難道他跟薛蕙的事被謝族長髮現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反問:“我跟薛蕙?堂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