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陳晉想了想，大概有幾個原因，一個是陳晉的三把火燒到位了，恩威並施讓這些工人既不敢又不想得罪他，不然不僅過年的翻倍豬肉沒有了，人也要嚴肅處理，根本划不來，另一個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其實也不喜歡現在廠子裏的氛圍，看看以前，是萬啓山、劉隆這些人最瀟灑，不用怎麼幹活，工資還不少發，他們也很不爽，憑什麼幹得多大家發一樣的工資？現在陳晉要改革，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的，混日子的人畢竟是少數。
開完會已經下班了，陳晉讓秦勇去接趙月茹，自己還要加班。
他的祕書人選，最中意的是陳崢，但是現在又塞了個沈珍珠進來，而且領導也是出於好意，這樣就不好安排了。
而且重用陳崢還是他管理機修廠的風向標，只有重用陳崢，工人們纔會相信他的原則是唯纔是舉。
現在他必須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天黑了沒多久，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我是陳晉。”
“廠長，我是秦勇。”話筒裏傳來秦勇焦急的聲音。
陳晉一愣，問道：“秦勇，怎麼了？”
“廠長，是我的錯，剛纔嫂子去鴿子市想買點青菜，讓我在車裏看着李良和李玉，後來鴿子市亂了起來，我下去看才知道是嫂子被人刺了一刀，現在已經在醫院了，你趕緊來看看吧？”
陳晉大喫一驚問道：“在哪個醫院？”
“西城醫院。”
“好，我馬上來。”他掛了電話後不敢耽擱，立刻來找到剛想下班的魏英羣，急道：“老魏，你快送我去一趟西城醫院。”
魏英羣問道：“怎麼了？誰在醫院？”
“我對象，剛纔秦勇打電話說被刺了一刀，我要趕緊去看看。”
“好，快點上車。”
上了車，魏英羣的駕駛員已經啓動了車子，往前疾馳。
魏英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刺？”
陳晉搖頭道：“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可能和我的仇人有關。”
“你的仇人？誰是你的仇人？”魏英羣皺着眉頭問道。
“我有仇人也不奇怪啊，前幾天我幫總廠破了盜竊案，抓了好幾個人，我有一個鄰居，剛被我送進勞教所，最近的就這兩個，不知道是誰幹的。”
到了醫院，幾個公安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秦勇也在那裏，他沒有報警，但是有熱心羣衆報警了，所以公安來醫院調查。
“廠長，魏廠長。”看到匆匆走進來的陳晉和魏英羣，秦勇趕緊喊道。
“現在什麼情況？”陳晉着急地問道。
秦勇道：“廠長，兇手用的不是真的刺刀或者匕首，而是一把削尖了的牙刷，可能不是很尖銳，所以刺進去的深度不是很深，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爲力氣不夠大。”
聽他這麼一說，陳晉就大概猜到了動手的人是誰。
“你好，你是陳晉同志嗎？”爲首的公安走過來問道。
公安笑着道：“老羅和我說過你，身手非常好的小夥子，不當公安可惜了。”
陳晉擠出一絲笑容道：“那是羅所長謬讚了，您怎麼稱呼？”
公安道：“我是西城所的鞠一平，我聽這位秦勇同志說，裏面的受害者是你的對象？”
陳晉點頭道：“沒錯，對於兇手，我有一個大概的判斷，不過還需要你們去查證。”
“哦，你說。”鞠一平臉色一正道。
“我的鄰居，大名叫賈梗的一個十一歲孩子，前幾天剛從勞教所出來，就因爲打人偷竊被重新送進勞教所，他對我有很深的仇恨，我估計他已經從勞教所逃出來了，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趕緊打電話和勞教所查證一下。”
鞠一平點了點頭，立刻安排手下去醫院辦公室打電話，找勞教所查證。
衆人進了醫院，鞠一平顯然聽羅勤彪說了不少關於沉浸的事情，包括抓住關李華這樣的大案子。
“陳廠長，我聽說關李華當時是被當做小偷抓進去的，你是怎麼發現他的問題的？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鞠一平問道。
陳晉其實沒有心情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也不好拒絕，只好簡單說道：“我不認識關李華，只是從他走路的形態和氣勢上看出來這個人不簡單，讓羅所長去查一下，沒想到那時候關李華動手了，控制住了以後才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他可能是以小偷的身份活動很久了，被抓了之後只要堅持這個身份，關幾天就放出來了，所以你們也形成了慣性思維，覺得這個人不可能是大人物吧。”
鞠一平嘆氣道：“我們也是想岔了，以爲關李華這樣的重犯，肯定是會躲藏起來，儘量避免露面，哪知道人家一直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都抓了好幾次了，但就是按照小偷來處理。”
陳晉道：“這也不能怪你們，我們從長期的戰亂中走出來，人口的材料早就缺失了，以後每個人辦了身份證就好了。”
“身份證？這是什麼東西？”鞠一平疑惑地問道。
陳晉心中一凜，壞了，忘了這年頭還沒有身份證呢，身份證制度是從1984年開始實行的，還有二十年呢。
他只好解釋道：“就是類似你們的警員證，我們的工作證一樣的東西，印上照片，每個人從出生開始排一個號碼，這樣就區別開來了，從身份證號碼就可以看出他的年齡、出生日期、籍貫等信息，如果沒有身份證的人，肯定是有嫌疑的人。”
他只能說到這裏了。
鞠一平笑道：“哈哈，這是個好辦法，有了這個東西，哦，叫身份證，我們就可以在全國範圍內覈實一個人的信息，查人的材料也方便多了。”
陳晉點了點頭。
看了看手術室的方向，又看了看剛纔那個公安去的醫院辦公室的方向，他現在心裏着急啊，就想確認這兩個信息，一個是趙月茹的安全，一個是棒梗是不是已經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