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幾輛吉普車飛馳着衝到了機修廠門口,但卻被機修廠保衛科攔了下來。

    “快讓開,這是我們衛戍區的楊司令員和邱政委。”第一輛吉普車的車窗探出一個頭來,對着大門旁邊的保衛科幹事大聲喊道。

    保衛科幹事指了指大門上掛着的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外來車輛一律接受檢查”十個大字,說道:“不管是誰來,都要接受檢查。”

    “反了你了,還敢檢查我們的車!”司機罵了一句,就要下車來交涉。

    車上副駕駛座的衛戍區司令員楊方輝喝道:“好了,好好接受檢查。”

    “司令,這……”司機很是詫異,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是碰到楊方輝瞪過來的目光,只好趕緊應道:“是,司令。”

    大門口的兩個保衛科幹事按着腰間的槍套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說道:“檢查一下證件,再登記一下來機修廠的目的。”

    司機很是不忿,本想放兩句狠話,但是看到兩個保衛科幹事都一板正經的樣子,他也只好掏出證件檢查,然後來到傳達室登記。

    登記的時候,司機忍不住說道:“嘿,知道讓我們登記有什麼後果嗎?”

    保衛科幹事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後果?我們廠長說了,天王老子來了我們這,都要遵守我們的規矩,剛纔安如山同志來了,照樣讓他的駕駛員檢查了,你們再牛,能比安如山同志還牛嗎?”

    其實他也是吹牛了,安如山同志來的時候,登記的是陳崢,不是安如山同志的駕駛員,不過硬要說檢查了也沒問題就是了。

    司機一愣,剛纔的桀驁立刻就沒了,趕緊老老實實地登記了。

    登記完回到車上,楊方輝已經很急了,安如山同志在裏面等他,而他卻是在這裏拖延了這麼長時間。

    “怎麼拖了這麼久?”

    司機有些委屈地道:“他們說,安如山同志剛纔來的時候,駕駛員也下來登記了。”

    楊方輝一驚,看着這個小小的機修廠,心裏感覺有了一些壓力。

    大門推了開來,吉普車魚貫而入,到了辦公室樓下,下車後就有保衛科幹事指路,於是衛戍區司令楊方輝、政委邱廣陽在幾名幹部、警衛員的陪同下來到了基地。

    “報告,衛戍區楊方輝(邱廣陽)報到!”

    安如山同志擺了擺手道:“你們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楊方輝道:“領導,昨天我們和國防科工局的同志有些小誤會,我想着領導您也在,我們來解釋一下,不要傷了雙方的和氣,您看行不行?”

    安如山同志看着陳晉笑道:“陳晉同志,你看怎麼樣?”

    一般情況下,陳晉應該說聽領導的,不過陳晉知道安如山同志的底線,那就是不能真的打起來,那就是自相殘殺,不過適當地鬥一鬥還是沒問題的,於是笑着道:“兩位,我是國防科工局的陳晉,昨天我可是差點被國防部糾風辦的人抓走,聽說是衛戍區舉報我們國防科工局未經報備擅自動用直升機,是這樣嗎?”

    楊方輝有些詫異,問道:“你就是陳晉同志?”

    陳晉點頭道:“沒錯,如假包換,對了,我還是隔壁廠子的廠長。”

    邱廣陽哼了一聲道:“哦,難怪剛纔我們還被攔下來檢查,我說衛戍區裏面,還有我們進不去的地方?原來是陳晉同志的廠子。”

    陳晉淡淡道:“作爲目前國防科工局部分研究項目辦公的地方,我們機械維修廠爲了安全保衛工作萬無一失,制定了嚴格的出入管理制度,不管是誰,進入機修廠都要檢查、登記,剛纔安領導進來也登記了,怎麼着,邱政委覺得整個衛戍區範圍內的單位都應該向你開放?”

    邱廣陽臉色一變,趕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也不知道你的制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制定制度要先向衛戍區報備?”

    “不是,沒有這個必要。”

    “那你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們的制度太嚴格,沒有這個必要?”

    “不是,你們這個廠子既然這麼重要,制度嚴格一點也是有必要的。”

    “那我們國防科工局經常動用直升機,以前也沒有單獨報備,昨天爲什麼要我報備?還是說我陳晉要乘坐直升機就需要報備?你這是專門針對我啊,我倒想問問,這是誰的要求?誰看我這麼不順眼呢?”陳晉得理不饒人,一路窮追猛打。

    邱廣陽臉色越來越紅,等陳晉說完他大聲道:“哪裏有這麼多爲什麼?空域管控是我們衛戍區的職責,原則上任何飛機、直升機要升空都需要向我們衛戍區報備,這有什麼問題嗎?”

    陳晉怒道:“我們國防科工局這十架直五都已經向衛戍區報備過了,這是軍用飛機,時刻準備着起飛,本就說好了不用每次都報備,現在又拿這個規定來說是,是欺負我們國防科工局是吧?”

    邱廣陽喘着氣,怒視着陳晉,不過陳晉並不怵他,大家都是少將,級別是一樣的,怕你幹什麼?

    其實陳晉昨天晚上就安排周長寬去查了,要查一下衛戍區舉報的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事。

    查到的結果就是邱廣陽在搞事,讓人向國防部糾風辦舉報,直指陳晉這個國防科工局局長擅自動用直升機,要知道如同陳梅嶺等領導平時小轎車都很少乘坐,就是爲了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爲國家節約資金,如果把這件事情捅上去,故意隱瞞宋元良送醫的事情,很多領導知道了,肯定會改變對陳晉的看法。

    那時候糾風辦把陳晉帶走,有這些領導表態施壓,陳晉估計就要涼了。

    而糾風辦副主任侯世堂和他也是老戰友,也都是當年一起從東北南下的,在上面有人串聯下,很快就商量好了怎麼搞。

    他們還計劃抓到陳晉後趁熱打鐵,直接定性他的問題,上報國防部處理。

    這樣就算於庭珍這個糾風辦主任回來了也晚了,再說於庭珍和陳晉八竿子打不着,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管。

    只是沒想到抓陳晉的環節出問題了,不僅沒有抓到陳晉,自己人反而被控制了,現在不好收場了。

    看到要吵起來,楊方輝趕緊說道:“陳晉同志,這件事情是我們衛戍區沒有處理好,新來的同志不知道這會是,請見諒,艾祕書已經說好了不用單獨報備,以後我們還是按照這個來執行,怎麼樣?”

    陳晉也不爲己甚,不想讓安如山同志爲難,伸出手道:“既然楊司令員說了,這事就過去了,以後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地方,大家都向前看吧。”

    “行,都向前看。”楊方輝握着手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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