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愛她,夫妻一場,他但凡對她心存一絲絲的憐憫,也不會強行拿掉她的孩子,而且當時醫生已經告久要拿掉那個孩子是需要刮宮的!
說到底他只管自己憤怒,沒有絲毫心疼她!
洛薇想起當時自己跪在他腳下哀求,他卻與林婭莉冷漠離開病房的畫面,滴着眼淚苦笑起來,“我憑什麼要原諒你,你那麼無情自負,寧可你負別人卻不許別人對不住你半分……”
婚後的三個月,他不顧她的感受頻頻與林婭莉見面,甚至數次原諒林婭莉害她。
而一得知她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卻罵她賤罵她不值得,口口聲聲稱她懷了野種不配再做他妻子,甚至她說淨身出戶他都不曾放過她,將她逼到了跳樓的地步!
如今卻來作什麼深情?
洛薇的心臟絞痛了起來!
“……是,傅總。”兩個保鏢跟着洛薇來到了天台,怕她跳樓,一直在旁邊盯着,這會接到電話,“我們馬上帶喬小姐回去。”
當晚傅沉淵沒有碰洛薇,但洛薇知道並不是他放過她,因爲這趟出來他就不曾讓她休息過一晚,有時甚至在拍婚紗照中途的休息之際,他也會獸姓大發在房車上……
這三天他純粹是要避免流汗,以免紋身的部位發炎!
離開拉斯維加斯的前一天,他們來到了一座教堂。
洛薇坐在寬曠靜諡的禮堂中央,看着那個霸氣男人站在那個巨大的十字架前,對專門傾聽別人懺悔的神父說,“如果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有辦法彌補麼?”
首富就是首富,即使懺悔也不低頭,彷彿就是過來找神父聊一聊煩心事!
洛薇看着他望着那十字架微微仰起的高傲俊臉,脣邊溢出絲好笑,你沒辦法彌補!
“沒有不可饒恕的罪。”想不到原諒一切的神父說,“只要有心悔改,神就會原諒你的。”
傅沉淵聲音低醇優美,“我不需要神的原諒,我只想要不肯原諒我的人原諒。”
神父又說道,“只要你有這個心,她(他)會感受到的。”
男人脣邊終於揚起了弧度,“我也相信。”
彷彿當身後的洛薇是空氣,自信又自負。
他回身走來,經過洛薇身邊,“走,回去了。”
洛薇沒走。
傅沉淵出去後,洛薇也起身走到了前方,站在那個巨大的十字架前,“請問神父,被父親拿掉的孩子能去天堂嗎?”
即使聽過各種罪孽的神父也頓了一秒鐘,才愛憐地說,“無罪者除了天堂不會去別的地方。”
“是麼。”洛薇垂下眼睛,鬆了口氣。
“但靈魂會因爲親人和愛人的牽掛,徘徊在世間,而無法安心去往天堂。”神父又說道。
洛薇手握緊了。
她眨了眨微澀的眼睛,轉身離開。
神父從隔了一扇窗的傾聽屋走了出來,叫住了洛薇,“孩了,放手吧。”
洛薇停下步子,紅着眸子回過頭。
神父走過來,像看穿了什麼,滿臉慈愛地對洛薇說,“你比剛纔那位先生有更深的執念,但有時我們釋懷,也是對逝去靈魂的解脫。”
從教堂出來,洛薇看着手心裏的十字架,腦子裏回想着剛纔神父的話。
傅沉淵正在一邊接電話,掛電話後看到洛薇出來了,勾起脣角走過來,“剛纔跟那個神父說了什麼?”
洛薇白了他一眼,徑直地往前面走了。
傅沉淵回頭看了一眼教堂,其實他想知道也可以回去問問那個神父,但有時宗教信仰這種東西,若摻入權勢,就達不到心靈上的慰籍效果。
傅沉淵便沒有再去問那個神父,和洛薇離開了這座拉斯維加斯最大的教堂,回酒店的車上,傅沉淵就看到洛薇一直看着她手裏的那個十字架發呆。
“哪來的?”傅沉淵問她。
洛薇沒理會他的問話,依然想着神父的話。
傅沉淵點了煙根望着窗外,“我不信神,也不是宗教信仰者,只是對於那個孩子我也希望這世上有天堂。”
洛薇依然沒說話,只是眼眶更紅了一些。
“洛薇,我們還會有孩子。”傳沉淵說。
洛薇握起手,“但我不願跟你再有。”
傅沉淵墨眸暗了下去。
當晚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幸好次日不用再拍婚紗照,一行人上了飛機,繼續飛往下一個拍攝地。
在飛機上。
洛薇休息過後,起來坐在觀景窗邊時,男人過來坐下時順勢摟着她的腰,“起來了?下一拍攝地是……”
“傅沉淵,我可以原諒你。”洛薇突然說。
她腰間的那間手頓了一下,隨後收了回去,伴隨着男人性感噪音的低笑,“是麼,說來聽聽。”
彷彿知道眼前這女人不可能這麼輕易原諒他,但儘管如此,他也要聽聽,聽聽她爲什麼肯原諒她了!
洛薇握着十字架的手擱地脣前,細細的銀鏈子從她好看的指縫間掉出來,亮閃閃的,有着溫柔的色澤。
“我原諒你,你也放過我……”洛薇看着飛機舷窗外的天空,“可以麼?”
傅沉淵英挺的側臉看不出什麼表情,指間的香菸白霧嫋嫋,“這對我可不划算。”
洛薇靠坐在卡座上,痠疼的腰後墊着個舒軟的靠枕,繼續說:
“其實我們沒必要相互折磨,重圓的破鏡永遠不可能回到當初的樣子,我們再復婚,也不可能是之前的狀態了。”
“那他們何必再復婚呢?”
一一躺在兩人之間舒服地睡大覺,偶爾伸個懶腰,頭蹭着洛薇,後爪蹬在傅沉淵腿上,在他名貴的衣服上留下幾根毛。
小傢伙舒服地嘆出幾聲氣息,就像兩個人的孩子一般!
“沒必要回到當初。”傅沉淵說道,“磨合之後,會有比之前更好的相處狀態。”
“那也得是雙方情願。”洛薇又一握手,“但現在我不情願,你何必再逼我?”
傅沉淵回頭看着她,深邃墨眸像宇宙般有着令人膽寒的幽光,“這就是你所謂的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