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習慣性地拿起王小軍送的香水,朝自己的身上噴了兩下。
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就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門口。
只是當她下了車,看到自己的工作室上面的血紅大字時,她的臉色一陣變幻。
“不祥之人,去死吧!”
“林家閨女,快滾出蘇城!命那麼硬,就有點自知之明,別來禍害我們!”
“……”
這是誰幹的?
誰幹的?
尹清瀾的胸脯一陣起伏,目光死死地瞪着上面的大字。
血紅的大字,像是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獸,朝着她齜牙咧嘴。
“天哪,誰是不祥之人?”
“還能有誰?肯定是這家店的老闆娘啊!”
“哎喲,嚇死了!我還在她家店裏訂了衣服呢!怎麼辦?我可不想被不祥之人給禍害了。”
“……”
耳邊傳來議論聲,尹清瀾回頭,就見一羣人陸續圍了過來,朝着她指指點點。
不!
她不是不祥之人!
她身上的邪氣已經被驅趕走了!
他們憑什麼這樣說她?
“滾開!你們纔是不詳之人!你們全家都是不詳之人!”
“喲!怎麼還詛咒起別人來了?你要不是不祥之人,別人會咒你死?”
“就是!我看她一副苦相,肯定剋夫!趕緊搬離這條街吧!別壞了我們這兒的風水!”
“……”
圍觀的人從剛開始的竊竊私語,到聲音越來越大,罵得也越來越兇。
尹清瀾的臉色一陣變幻,手握緊了包帶。
腦袋裏轟隆聲直響,眼前的人似乎都長出了犄角,變成了一個個惡魔。
“啊!滾開,你們這幫惡魔,你們滾開!”
尹清瀾捧着腦袋大叫一聲,眼眶有些發紅。
她環顧四周,拿起角落裏的一把掃把,就朝圍觀羣衆揮舞了過去。
“天哪,這個女人發瘋了!”
“她是不是精神病啊?”
“快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啊!”
“……”
南宮黎開車趕到時,就看到了尹清瀾披頭散髮,追着路人喊打的場景。
頓時,臉色一變再變。
“清瀾!”
他去了公司,可心裏一直不踏實,所以又返回了家裏。
在得知尹清瀾來工作室後,就跟了過來。
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她失控的樣子。
“走開,魔鬼,你們都是魔鬼!”
尹清瀾拿着掃把一直揮舞着,神情癲狂。
“清瀾,你先把掃把放下。”
南宮黎疾步走到尹清瀾跟前,想靠近她,卻被她揮舞的掃把攔住。
“別過來,你別過來!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害的!你就是魔鬼!”
尹清瀾不斷地叫嚷着。
過路的人越聚越多,早有人拍了小視頻傳到了網上。
南宮黎臉色很難看,沒再停留地衝了過去。
“清瀾,你冷靜一點,我是阿黎。”
“你別過來!”
呯!
尹清瀾大叫一聲,手上的掃把柄直接敲到了南宮黎的腦袋上。
劇痛襲來,南宮黎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鮮血慢慢從額角滴落。
“天哪!這個女人發神經,要把自己的老公打死了!”
“……”
耳邊滿是人們的驚呼聲。
眼前的男人身形一晃,支撐不住地跌坐到地上。
南宮黎?
阿黎?
她老公?
尹清瀾猛然一怔,混沌的思緒逐漸清醒。
當看到南宮黎鮮血淋漓地跌坐在地上時,她手上一鬆,失聲叫道:“阿黎!”
她幹了什麼?
她居然把自己的老公給打了!
她是不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老婆,我沒事,你別哭。”
南宮黎臉色有些發白,卻笑着安撫尹清瀾。
“對不起,老公,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尹清瀾眼裏盈滿淚水,心裏滿是不安和忐忑。
道士不是已經做法將她身上的邪氣驅散了嗎?
爲什麼她還會發瘋傷人!
她真的得了精神病嗎?
“清瀾姐,黎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快,我們去醫院。”
王小軍從人羣中擠進來,連忙將南宮黎扶了起來。
“對對,先去醫院。”
尹清瀾陡然回神,急忙擦乾眼淚,和王小軍一起將南宮黎送往醫院。
醫院。
南宮黎去做腦部ct。
王小軍陪在尹清瀾身側,看着她暗自落淚的樣子,嘴角勾了勾。
“清瀾姐,你別太擔心了,黎哥不會有事的。你只是一時受了刺激,他那麼愛你,也一定不會怪你把他打傷的。”
聞言,尹清瀾的喉嚨更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小軍,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昨天那個道士不是已經幫我驅邪了嗎?可爲什麼我還會突然失控?甚至傷害了我最親的人!小軍,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
這一刻,她像是溺水人的一般,抓住了一根稻草就想傾訴,想要得到別人的安慰和否認。
她一定是太累了,這纔會精神恍惚的!
她沒有得精神病!
“清瀾姐,你……”
“尹清瀾,你個掃把星!”
身後傳來女人的暴怒聲,緊接着,她只覺得臉上一痛,人差點摔倒。
巴掌聲同時響起,尹清瀾捂住自己的臉頰,看向來人。
是南宮夫人!
此時,她怒不可遏地瞪着尹清瀾。
“哎,你怎麼打人啊?”
王小軍扶住了尹清瀾,不滿地看向南宮夫人。
“小軍,你別管。”
尹清瀾拉開王小軍的手,咬着脣瓣一臉歉意地看着南宮夫人。
“媽,對不起!”
是她的錯!
是她害南宮黎受傷了。
婆婆的這一巴掌她必須受着!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掃把星媳婦!”
南宮夫人鐵青着一張臉,叫罵道:“尹清瀾,你生不出孩子,我原本心裏就不舒服,可看在我兒子的面子上,我忍了!可沒想到,你除了不生孩子,還有精神病?要不是我朋友的女兒在你店門口看到你發瘋的那一幕,我和阿黎還要被你矇蔽多久?你這個害人精,滾!趕緊滾出我們南宮家,別再來禍害我兒子!”
一番話,滿是怒意和氣憤。
尹清瀾死死地咬着脣,想解釋兩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真的有病吧!
如果沒病,怎麼會把老公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