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五官不苟言笑,他看向門外守着的搜救人員,眸光微閃。
“尹總,楚總他們很快就到了,您要是累了,休息一會兒。”
下屬對着‘尹墨然’恭敬開口。
“嗯。”
男人微一頷首,不置可否。
“那我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們。”
下屬退出了房間。
屋子裏靜了下來,男人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一望無際的大海,薄脣緊抿。
就要開始扮演別人的人生了嗎!
兩個小時後,門被推開,米淺和楚夜霖乘着私人飛機匆匆趕到。
“老公,是你嗎?”
米淺看着站在窗口的男人,淚眼婆娑。
男人慢慢轉身,看着米淺哭泣的模樣,笑着朝她張開了雙臂。
米淺欣喜不已,不顧一切地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老公,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男人的身體僵了僵,拍着米淺的脊背開口道:“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話聽着沒毛病,可是米淺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好像不是她老公的風格。
兩人這麼長時間不見,她還以爲自家老公會激動而熱烈地抱着自己粘乎。
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米淺直起身來,擡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狐疑。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味道。
自己老公身上的氣息自己最清楚不過。
而現在,她怎麼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大概是他剛洗完澡的緣故吧。
“尹墨然,真要恭喜你平安脫險。”
楚夜霖握拳,想與男人碰觸。
男人看了他一眼,與之微一頷首。
這態度……
楚夜霖眯了眯眼,“尹墨然,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段時間,爲了找你,我可費了不少功夫,你倒裝酷呢,連個謝字都沒有?”
有點怪啊!
今天的尹墨然的行事風格,不冷傲也不毒舌,有點平淡吧!
“謝謝。”
男人朝着楚夜霖吐了兩字,沒有半句廢話。
居然這麼順從有禮貌?
楚夜霖心裏的古怪感頓生。
“老婆,我們回家吧。”
男人回答完了楚夜霖,朝着米淺道。
米淺有些恍惚,哦了一聲扶着他問道:“老公,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嗓子好像有些啞了?”
“咳,大概是因爲太累的緣故。”
男人輕咳一聲,微垂下眸子掩去眼裏的情緒。
“那你快換衣服,我們趕緊回去吧。”
米淺一聽男人說累了,顧不得多想,將帶來的衣服遞給他,讓他換上。
男人勾脣一笑,接過衣服準備進洗手間。
“老公,你之前的衣服呢?”
米淺四下看了看,詢問道。
男人的腳步一頓,“衣服太髒太破了,我扔垃圾桶了。”
“哦,好。”
米淺沒有多想,看着男人進了洗手間。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楚夜霖,說道:“楚夜霖,這次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墨然。”
“米淺,你不覺得你老公有點奇怪嗎?”
楚夜霖眯着眸子,問了一句。
他也覺得自家老公有點奇怪?
米淺抿了抿脣,“他大概是剛死裏逃生,纔會和以往有一點不一樣的。等下我們問清楚他經歷了什麼,就知道了。”
相信過段時間,他就會恢復如初的。
“是麼?或許吧!”
楚夜霖不置可否。
眼前的尹墨然沒有之前霸道傲嬌的氣質。
有的只是彬彬有禮的禮貌。
長年形成的習慣是很難改的。
不過也難說。
一個人遇到了重大事故,性情或許會改變。
等男人換好了衣服從洗手間出來,三人就出了酒店,上了私人飛機。
“老公,你能和我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
米淺坐在‘尹墨然’的身側,看着他詢問道。
男人默了默,回憶道:“具體的細節想不起來了。我只知道,我醒來時看到自己倒在樹林裏,身上揹着降落傘。腦海裏只有零星的記憶,這記憶裏有張你的臉,一直在鼓勵我活下去。心裏一直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我最愛的女人。於是我強撐着意識,在森林裏尋找出路,渴了餓了就喫山裏的野果,好不容易纔走了出來。”
一番話,讓米淺再一次溼潤了眼眶。
“老公,你受苦了。”
原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怪不得有那麼多奇怪的地方。
還好,他就算記憶模糊,也還記得自己。
對面的楚夜霖看着男人的表情,黑眸微眯。
尹墨然失憶了麼?
就算失憶,他還記得最愛的女人。
可剛剛一番話,他倒是沒聽出他的深情來。
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米淺,不然我們今天帶尹墨然先回莊園?”
楚夜霖看向米淺,問了一句。
米淺是沒意見的,下意識地看了尹墨然一眼。
“不,回家。”
怎麼能回莊園?
他的任務就是把米淺的目光從f國引開好麼?
“好,我們回自己家。”
米淺看向楚夜霖,“楚夜霖,我爸那邊,你替我報個平安吧。”
“行。”
楚夜霖不置可否,視線在男人的臉上定了兩秒,隨後慢慢移開。
心裏有種說不出感覺,總覺得這個尹墨然有問題。
靜觀其變吧。
飛機在蘇城降落。
男人下了飛機,米淺被楚夜霖叫住。
“米淺,不是我多疑,回去留個心眼吧,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聽到這話,米淺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她大抵明白他的想法。
他怕這個尹墨然有問題。
“一路順風。”
“嗯。”
楚夜霖替米淺攏了攏衣服,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米淺下了飛機,看着飛機慢慢起飛,朝着空中飛去。
“他看起來對你很好。”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米淺回頭,朝着男人笑笑,“這段時間多虧了他,鞍前馬後地跑,幸好他改邪歸正了。”
男人收回了視線,沉默不語。
太安靜了!
米淺心裏的異樣感又升騰起來。
“墨然,你還記得楚夜霖之前是怎麼算計我們的嗎?”
“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相遇的嗎?”
“好像有點模糊。”
他忘記了一切,所以纔會性情突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