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文擡頭望着天空,等眼底的淚意悉數被雨水沖走,這才抹了一把臉,坐上了自己的車子。

    在雨中漫無目的開着,他遲疑片刻,去了醫院。

    他欠自己親生妹妹一句對不起。

    醫院。

    江家人都在。

    江姝晴被抓,他們也從焦金翰的嘴裏得到了事情真相。

    白錦瑟的眼眶發紅,沒想到這次的爆炸案真的是江姝晴所爲。

    江明朗安撫着她,心裏也不好受。

    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女兒,誰能想到他們會養出這麼一條狠毒的白眼狼來。

    江澤言沉默不語,其實心裏一直有懷疑。

    如今真相大白,他倒是鎮定很多。

    阿狼得知了真相,神情倒是淡然。

    打着字安慰自己的母親。

    白錦瑟摟着她,說道:“好在她被抓了,以後應該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寶寶了。”

    “是啊,好在焦醫生替小影討回了公道。”江明朗也附和了一句。

    焦金翰笑笑,眸光柔柔地看着阿狼。

    他說過,不會就這樣放過江姝晴的。

    “現在皆大歡喜,就是不知道哥會怎麼想。”

    江澤言站在窗口,想到自己的大哥,說了一句。

    其餘幾人彼此對視一眼,一時無言。

    焦金翰默了默,嗓音微冷,“不管江家大哥怎麼想,我都不會放過江姝晴。她必須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江家幾人都同時點頭表示贊同。

    江姝晴這樣的人,要是不被法律制裁也說不過去。

    希望江澤文能想明白吧。

    屋子裏一陣沉默。

    不多時,病房門被推開,江澤文走了進來。

    “爸,媽。”

    他的身上溼透了,頭髮耷拉在腦門上,看着很是頹然。

    “澤文,你的衣服怎麼溼成這樣?”

    白錦瑟一驚,連忙道:“澤言,快給你哥去拿乾毛巾擦擦。”

    江澤言應了一聲,進了洗手間去拿毛巾。

    焦金翰看着江澤文的樣子,眉心微擰,暫時不知道他來的目的。

    只是有些戒備地看着他。

    江澤文視線掃過一圈,在江姝影的臉上定住。

    他動了動脣,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小影,都是哥的錯,哥對不起你。”

    江姝影聽不見,但她大概看懂了江澤文的脣形。

    見他渾身溼漉漉的,一副愧疚的模樣,她搖了搖頭。

    一旁的焦金翰眯了眯眼,問道:“江大哥,你來這裏,是想來替江姝晴求情的?如果是,那你可以走了。江姝晴故意殺人,我不可能放過她。”

    聞言,江澤文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焦醫生,你說得很對,是我眼瞎,愛錯了人。我不會再管小晴的事,法律怎麼判就怎麼判。”

    聽到這話,江家夫婦都鬆了口氣。

    “澤文,你想通了就好,快拿毛巾擦擦吧。”

    白錦瑟接過江澤言手裏的毛巾,替江澤文擦拭頭髮。

    江澤文朝着她勉強笑笑,接過了毛巾,“媽,我自己來吧。”

    “澤文,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後,爸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好在你還沒有徹底糊塗,我們真怕你過來替她求情。”

    江明朗嘆了口氣,“你想通就好,看你的衣服都溼透了,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再來吧。”

    江澤文微垂下眸子,苦澀一笑。

    “知道了爸。”

    他做人真的很失敗。

    識人不清,愛恨不明。

    到最後還要被人利用,被人反咬一口。

    也不知道江姝晴到底會不會真的把自己拉下水。

    這時,他兜裏的手機響了。

    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個座機。

    江澤文眸光微閃,心裏有個直覺。

    接通,裏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是江澤文先生吧?請你現在馬上來一趟警局,有關江姝晴爆炸案的事,需要你協助調查。”

    這是警方打來的電話。

    他的直覺沒有錯。

    江姝晴果然攀咬住了他。

    如果他不想辦法救她出去,那麼她就會把他拉下水!

    真是……自作自受。

    “好,我馬上就來。”

    江澤文自嘲一笑,掛了電話。

    病房裏的人都看着他。

    江澤文莞爾一笑,“爸,媽,我先去趟警局。”

    聽到這話,江家夫婦對視一眼。

    “怎麼又要去警局?你不是剛從警局出來嗎?”白錦瑟問道。

    江澤文默了默,扯出一抹苦澀,“媽,我是去配合警方調查的。小晴她……”

    被一個全心全意對待的女人反咬一口。

    他還真是說不出口啊。

    “她怎樣?是不是又作什麼娥子了?”

    白錦瑟連忙問道。

    江澤文嘆了口氣,“她要救他出去,如果不救她出去,他就要拉我下水,說這一切都是我指使她這麼做的。”

    衆人:“……”

    “怎麼有這麼卑鄙的女人的!”

    白錦瑟算好脾氣的了,這下也被氣得不輕。

    “哥,無憑無據的,警方應該不會相信她的話的。”

    江澤言擰眉,開口道。

    江澤文苦笑,“可是當天爆炸案發生時,她第一時間通知了我,然後我還和她同居了。如果她一直攀咬我,我恐難善了。”

    他真的沒想到,江姝晴的心機這麼深。

    也許在佈局前,就把自己這顆棋子也算進去了吧。

    只有他蠢得跟什麼似的,被人牽着鼻子走。

    “好了,我先去一趟警局再說。”

    江澤文深吸口氣,沒再停留,轉身大步離開。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衆人還處在怔愣中。

    他們也沒想到江姝晴爲了保命,還有這麼一手。

    果然是個毒婦。

    “明朗,現在怎麼辦?兒子該不會真的受到牽連吧?”

    白錦瑟拉着江明朗一臉的焦急。

    江明朗拍拍她的手,“別急,我馬上派公司的律師過去看看。”

    “好,那你快點打電話。”

    “好。”

    江澤文去了警局。

    警員礙着他的身份,好脾氣地接待了他,詢問着事情的經過。

    “江總,江姝晴現在一口咬定,是你指使她這麼做的,你有什麼想說的。”

    江澤文當然矢口否認,“我沒做過。”

    “可是江姝晴說,之前李強勒索她,你也知情。爲了讓她和李家斷絕關係,你還給李強轉了一筆費用,以堵他的口。她和李家的事,都是你在替她出頭。李強一再勒索她,你才決定除掉李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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