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事情緣由的，戚存發現了她低落的心情，第一時間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而何諄和阿卓原本遊刃有餘的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許的微妙。
如果說她們之前對孟弗的主意還有些許懷疑，隨着天衣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她們心中的懷疑已經日漸消減了。現在一聽說，對面神衣樓的主意曾是孟弗所想的，心裏難免慌了一下。
“我明明在天衣樓生意有起色後，就將那些記着計劃的東西都給毀了的，怎麼就落到神衣樓的手裏了呢？”孟弗望着神衣樓方向的眼神有些迷離，心中滿是不解。
難不成有人真能在燕隱騎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的計劃盡數偷出。聽到孟弗呢語的戚存神色一變，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兩人相視一望，眼中都有些懷疑自己心裏的想法。
若是孟弗有意跟神衣樓交好，當初就不必選擇跟岌岌可危的天衣樓合作，也沒必要將今日的事實告訴她們。她如此正大光明的說出後，何諄和阿卓就算心中薄有不快，也無法再說什麼。
“當初我想了許多法子，這個走秀就曾是我的備選之一。不過當時我顧忌着天衣樓的名聲以及廣屏縣人們的接受能力，並沒有採用。而是選擇比較簡單的方法一步步打出天衣樓的名聲。
這個法子我確定以及肯定只有我一個人看過，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須卜樾的手中。”
天衣樓的生意有起色之後，孟弗沒有提過她的酬金，但何諄和阿卓主動按照一定的比例給她分紅。既然收了她們錢，孟弗就要把事情給說清楚，省得讓她們以爲她爲了錢一人侍二主。
得到了孟弗的解釋，何諄有些僵硬的臉扯出了一個笑。一口將杯中的清茶給飲盡，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說出的話不知是安慰孟弗還是安慰自己。
“正如阿弗所說，這麼別開生面的形式，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若是弄得這麼大的陣仗，到時候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就難堪了。”
現在天衣樓的生意有了起色，她看見完成先母遺願的苗頭。她原本跟一根弦繃着似的神經有了一些的放鬆，不想之前那樣的極端，凡是也知道看寬些了。
就是現在孟弗提出所謂的走秀，何諄都要思慮許久才能做出決定。若是孟弗當初第一天就提出走秀，何諄只會覺得她是在異想天開，是絕不會採用的。這麼一想，她倒是好受多了。
“就是，就是。凡事不可能一口喫成個胖子，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傳。要是初五沒什麼人來就糗大了，若是這一回搞砸了，屆時看那個須卜樾還敢不敢跟個公雞似的將頭昂這麼高。”
忙於天衣樓的生意，阿卓特地請了個幫傭專門幫她看孩子。好不容易從繁雜的生活瑣事中解脫出來，阿卓現在思如泉涌，設計出來好多她自己看了都佩服自己的布料花紋。
只要確定沒有穿書女的存在，生於前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孟弗有信心，自己有無數的方法來跟神衣樓打對臺。再說，須卜樾手裏面的計劃可是盡數出自他手，沒人比她更清楚裏面的內容了。
這不是她最憂心的事，她現在最憂心的確是原本應該安全無虞的家，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信息泄露。若不能搞清楚，她也許今晚都要嚇得睡不着了。
“神衣樓的走秀不用擔心，我當初寫計劃的時候並沒有親身參與到店鋪生意當中。上面的許多設想都是我的一些臆想，沒有實際的操練我也不知道實施情況到底會如何。”
孟弗的話讓何諄和阿卓的心裏面一下子就生出了一些希望，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跟給她們餵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先前有些躁動的心轉瞬就沉靜下來了。
“而且經過真正的參與生意之後，我又生出了許多新的想法，更覺得第一版的計劃有諸多的不當之處。而且神衣樓的走秀會帶來怎樣的效果誰都說不準，無論走向如何，我心裏都已經有了些許的對策，只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
何諄和阿卓的反應證明她們對神衣樓的這場走秀一無所知。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孟弗着急找出信息泄露原因，也不想在這裏多耽誤時間了，說完就要告辭。
跟以往一樣，何諄和阿卓給孟弗拿了一些布料，權當裝作她是來買東西的。出門後，東西在戚存的手裏抱着，阿卓許久沒見孟弗，依依不捨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天衣樓的李繡娘嗎？怎麼，你們天衣樓人手如此短缺了，竟然連你都派出來招待客人了。”阿卓是何諄的堂妹，按理來說也是須卜樾的堂妹。
不過李氏宗族的人大多都看不起狼心狗肺、攀附高枝的李佩，不願意跟他打交道。而不僅如此，李佩兩度入贅，也有些掛不住面子，在有意無意的疏遠李氏。
因此她們雖是堂姐妹卻不曾逢面，若非上次在縣令夫人的壽宴上，阿卓的玉沙緞拔得頭籌。須卜樾纔不會將她的目光，投到在她眼中跟跟屁蟲一樣攀附着何諄的阿卓身上。
知道阿卓身份後，須卜樾不是沒派人去接觸過阿卓。不過她送過去的重禮，全都被阿卓給扔出來來了。阿卓還在村子裏面說，她就當初那個恬不知恥、拋妻棄子的李佩的女兒。
惹得村裏面的人一見到她派出去的人就指指點點的，向來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須卜樾哪裏受過這個委屈，心裏早就把阿卓和何諄看作是一丘之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