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被人用熟悉的敲擊方式敲響,半夜悉悉索索的動靜讓孟弗從睡夢中醒來。在半夢半醒間,她看到戚存打開窗戶接過外面那個人手上的東西。
“怎麼了?”半擁着被子,她迷迷糊糊地發問。三下五除二將手裏的東西看完,聽到聲音的戚存回頭安撫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沒事,就是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躺在牀上,將腿從被子裏面伸出來,她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什麼蛛絲馬跡這麼重要,大晚上的還來傳信。”
若是先前,她纔不會干涉戚存的事呢。別說像現在這樣問了,就算是聽見了她都要裝作沒聽見。可她如今也知道,自己至少還要在他身邊呆上三年。
那她最起碼要知道戚存這三年都做了什麼吧,總不能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己的小命在這三年裏面給瞭解了吧。她可還想着三年以後,找個小村莊過上富婆的日子呢。
彷彿是知道她心裏面在打算着什麼,將她牀上扭成麻稈似的被子扯平蓋在她身上,戚存纔開口。“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計劃是怎麼泄露的,剛纔他們就是來送消息的。”
這可是她這些天一直惴惴不安惦記着的事,他這一提起來,孟弗就清醒起來了。把被他剛纔塞進被子裏面的胳膊拿出來,她伸手就要夠他手上燕隱騎送來的紙條。
捏着她的手腕把她不安分的胳膊塞回去,戚存用被子將她裹成了一個捲餅,才滿意地鬆手。
“跟着須卜樾的人傳信說,她從李府逃出來後進了一個小院子裏就一直沒出來。現在還不知道這裏面住的是誰,明日估計纔會有消息繼續傳過來。”
“小院子?”孟弗有些疑惑,怎麼又扯到小院子裏了。面對她的疑問,戚存點了點頭,合理懷疑這個院子的主人就是那個給須卜樾孟弗計劃的人。若不然她不會逃出來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他的。
“十二明日就會從別的地方趕過來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保護你的,居然讓人拿到你藏的如此深的計劃。”提起這個十二,戚存就眼含冷光。
他就是太相信燕隱騎了,才選她來保護孟弗的。若是先前知道這十二心裏藏着這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就是派一個男衛來保護孟弗,也不會圖方便選她來保護。
上次擅自離開遂和村,若非其他燕隱騎的求情和人手的短缺,他真就要重罰這個不知所謂的人了。沒想到後面竟然還有這麼一樁事,戚存現在只恨自己當初圖省事,才引出這麼多事。
剛從周公那裏回來,現在被戚存這麼一遮,孟弗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就又睡着了。這一夜裏的夢境都是光怪陸離的幻象,孟弗掙開眼後,都還有些懷疑自己是在夢裏還是現實裏。
明明臥房的窗戶外是陽光萬里,可打開門後,孟弗還以爲自己是不是一步就穿越了。堂屋裏面黑乎乎的,大白天的,裏面卻伸手不見五指。
“唔——,唔——。”這忽然的動靜,驚動了那個被按在地上的人。她發出微弱的動靜,用力地掙扎着。
孟弗這才發現,堂屋裏面站着不少的人,只不過他們都如木偶毫無聲息般一動不動。他們整個人都融入在黑暗中,只有地上那個看不出面目的人扭曲着。
“阿弗,來。”在黑暗中,戚存朝她伸出了手,摸不清楚情況的孟弗挪到他的身側。她這才發現,戚存地旁邊一直都留着一個空位。
孟弗落座,那些人才單膝跪地,低聲又有力地齊聲喊道:“屬下見過主母。”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多年的修養讓她沒露怯,揮手讓他們起來。
那個黑髮覆面的人拼盡全力的掙扎着,孟弗還沒來得及發問,就對上了她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雙眼。
“十二?”沒料到這個人是曾經如此心高氣傲的十二,孟弗有些詫異。而隨着她的聲音,被制服的十二扭動得更厲害了。若非按着她的是兩個壯漢,還真有可能讓她掙脫出來。
接替十二保護她的零七也在這些人之中,孟弗輕聲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戚存牽過孟弗的手,專心致志地把玩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可底下的那些燕隱騎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堂屋裏一片死寂,顯得十二的嘶吼更爲可怖。
如果不是十二親口承認,這些燕隱騎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這些年在上弦大人這麼嚴厲的教導下,有那麼嚴苛的懲罰條例,居然還有人敢包藏如此禍心。
“他們怎麼敢說出口呢。他們先前如此信誓旦旦的擔保着這個十二絕不會再做出任何錯事了,沒想到就這麼打臉了。”
戚存的話,讓那些原本就低着頭的燕隱騎將頭埋得更深了。連原本性情比較跳脫的那幾個,也不敢再多言了。
眼角的淚將被塞在口中的帕子完全打溼了,十二無力的靠在地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