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話劇演員到頂流男神 >第12章 是非曲直
    會議室裏,舟自橫取出一支錄音筆,按下錄音鍵,擺放在桌子上,收音口對準周義。

    米星河不在,就由周義來接待記者。

    不怕邀請上門的媒體,就怕不請自來的記者。

    他不會是聞着“車馬費”的羶味兒趕來的吧?

    要是那樣的話,我可瞧不起他,也不會給他一分錢。

    周義看着舟自橫遞上來的名片:“哦,文藝報舟自橫記者,歡迎歡迎。昨天我們召開媒體見面會,你們報社的王記者來了,文章我也看到了,很不錯,我們很感激。舟記者,您今天來需要了解些什麼呢?”周義試探着問道。

    舟自橫淡淡笑了笑:“我看了報道,很好奇、很欣慰,甚至很激動。

    “近十年來,話劇行業蕭條,《夏洛特煩惱》橫空出世,給話劇行業注射了一針強心劑。

    “所以啊,我主要是來探一探班,做個採訪,想寫一篇深度剖析文章,全方位解碼開心米花和《夏洛特煩惱》。”

    “太感謝了”,周義受寵若驚的樣子:

    “作爲一個籍籍無名的私立小劇社,我們非常需要您這樣的大筆桿子來爲我們鼓與呼,整個話劇行業也需要真正關心話劇發展的專家、學者爲話劇發聲。

    “這樣吧,我先來綜合介紹一下開心米花和《夏洛特煩惱》,然後你再有針對性的提問。”

    周義就把開心米花的運作情況、演職人員情況,以及《夏洛特煩惱》的故事梗概、排練的情況都介紹了一下。

    這些東西,舟自橫並不感興趣。

    “周導演”,你說的這些,我在報紙上都看到了,也都瞭解過。聊點別的吧,我聽說,你分兩次給記者400塊錢的車馬費,還幫他們訂報紙,是嗎?”

    “是啊,記者兄弟們不容易。”

    “沒有其他目的?比如用小恩小惠換版面?”

    喲嗬?來者不善啊!

    “你想多了,沒這意思”,周義否認,“這跟深度報道有關係嗎?”

    “沒有,隨便問問”,舟自橫笑了笑,接着問道,“你剛纔說開心米花的演職人員大部分都科班出身,是嗎?”

    舟自橫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因爲此前趙山河說,開心米花的演員們根本不懂話劇,都是是騙子,到話劇行當裏來坑蒙拐騙的。

    “沒錯!”周義點頭,“大約一半的演員來自戲劇學院本科班或者大專班,常年在話劇舞臺上摸爬滾打。還有幾個來自專業院團,有京劇團出來的,有黃梅戲劇團出來的,還有一個越劇團的。”

    “都是喜歡話劇,才聚到一起?”

    周義搖頭:“實事求是地說,大部分人喜歡話劇,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有的人是在影視行業找不到機會纔來到話劇社,至少有一方舞臺磨練演技,一邊演出,一邊再慢慢尋找其他機會。”

    “拿話劇當跳板?”

    “不排除個別人有這樣的動機,但大部分人以社爲家,希望在話劇舞臺上找到人生價值。”

    舟自橫點點頭,拿起錄音筆看了看,確認它正常工作,接着問道:“他們懂話劇嗎?不懂話劇的話,豈不是對話劇不負責?”

    這個問題相當不友好,周義皺了皺眉。

    “這麼說不對”,周義糾正道,“非科班出身,不代表不懂話劇。許多明星演員也並不是科班出身,但不影響他們塑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經典角色。對於個別演員來說,他們只需要完成我的指令即可。”

    “你的指令?”舟自橫帶着質疑的目光,“我看你年齡不大,這麼年輕就當導演的可不多見。錢州人民劇院像你這麼大年紀的小演員,只怕連‘戳大槍’的機會都還沒有呢。”

    周義自嘲地笑道:“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怕我對話劇不負責嗎?”

    “沒有這個意思。”舟自橫笑冷笑。

    隨即,他決定給周義施加壓力,直入主題:“聽說前段時間人民劇院的導演趙山河來過這裏?”

    “嗯?”周義愣了一下,立刻警惕起來。

    自打重生以來,東方拜佛,西方拜廟,對誰都客客氣氣,唯一得罪的人就是趙山河。舟自橫不請自來,難道跟趙山河有關?

    “來過”,周義實事求是,“我們老闆米星河約請了好幾次,總算把趙山河老師請過來指導工作。”

    “聽說當時搞得很不愉快,發生了什麼事?”舟自橫追問。

    周義欲言又止,盯着舟自橫的臉看了看,反問道:“舟記者,是不是趙老師找過您,他說了什麼?”

    “呵呵,沒說什麼,他只是比較擔心你們年齡小,對話劇的掌控不夠……”

    “不可能!”周義擺擺手,“你不需要替他遮掩,我也弄清楚你來這裏的目的了。其實你根本不需要繞什麼彎子,也沒必要說什麼要爲寫一篇深度剖析文章,直來直去就行了。

    “讓我先猜猜趙老師給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說我們不懂話劇?是不是說我們的話劇庸俗、低俗、媚俗,爲了搞笑而搞笑?是不是還說《夏洛特煩惱》違背話劇基本規範和內在規律,都不符合三一律,對不對?他應該還會說我們沒禮貌,對他不尊重。”

    “呵呵……他確實這麼說了”,舟自橫並不否認,“所以我今天來,也有求證的意思。趙山河認爲你們破壞話劇市場,劣幣驅除良幣,你怎麼看?”

    “笑話”,周義冷笑道,“誰是劣幣,誰是良幣?劣幣良幣誰說了算?話劇是不是隻能有《茶館》一種形式?創新的話劇就不是話劇?到現在我也沒搞明白,一個老藝術家爲什麼非要打壓我們呢?話劇已經這樣了,非要人民劇院壟斷纔有利於話劇事業發展嗎?”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舟自橫追問。

    周義苦笑:“既然你來了,我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一說,您是明白人,聽一聽是非曲直……”

    周義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從一開始的尊重有加,到最後被逼無奈,“誅心三問”。

    既不文過飾非,也不添油加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力求客觀公正。能引用直接引語的,他甚至都不進行轉述。

    最後說道:“事發當天,話劇社的額所有人都在現場,等會兒你可以單獨去問每一個人,看看大家說的是否一致。”

    周義侃侃而談,邏輯清晰,畫面感十足。

    舟自橫陷入了沉思,直覺告訴他,周義不像在說謊,因爲在還原現場的過程中說出了很多細節。

    對比來看,趙山河所說反倒是有很多問題,指責性的論斷多、不負責的批評多,但可以佐證的細節很少。

    難道趙山河騙了我?

    “周導,或許趙山河並沒有私心,只是從話劇發展、對話劇負責的角度,想給你們提一些要求吧。畢竟你們年齡小、演出經驗不足,對話劇的理解也不深刻……”

    “打住!”周義直接打斷舟自橫,“我對話劇的理解不深刻?那我就說說我對話劇的理解,你聽聽深刻不深刻,你可以把我的話錄下來,放給他們聽一聽。他們自恃權威,打壓同行,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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