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鈴響起的一剎那,周義已經作出了決定:
忘掉房卡、忘掉字條、忘掉那個胸猛的女人,好好愛一愛孟夕陽。
孟夕陽多好啊?人間仙女,可遇不可求。遇到她不談一場戀愛,那就是暴殄天物、有眼無珠、人生不值得。
至於那個祕書,她算什麼?雖然又胸又欲,又是送上門的便宜,但比起孟夕陽來,方方面面差得太遠。只要你願意,這樣的人,800塊錢拿不下來,1000塊錢也夠了。
再說了,她是李德林的人,如此主動,誰敢保證她不給自己挖坑呢?
“來了。”周義答應一聲,隨手把房卡扔進抽屜裏,裹好浴袍去開門,迎接孟夕陽。
打開房門,愣了。
門外站的不是孟夕陽,是那個女祕書。
我靠,她竟然找上門來了,太主動了吧?問題是,你越是主動,我越覺得有問題。
“你怎麼來了?”周義問女祕書。
女祕書穿着穿羽絨,敞着懷,裏面穿的是一件絲綢睡裙,猛胸呼之欲出。
頭髮披散着,散發着洗髮香波的香味。
“我在房間裏等你,你不去找我,我只好來了。”女祕書魅惑着眼神,要推門進來。
“等等!”周義用房門攔住她,“我可沒讓你進,趕緊走,我沒興趣。”
“騙人的吧?”女祕書勾着眼睛笑了一下,“你看我的眼神明明不一樣,你放心,我不是小女孩,不需要你負責。就像我在字條上都寫了,我只是想幫你放鬆身體。”
說着,硬是擠了進來。一晃肩膀,羽絨服已滑到地上,露出光溜溜的肩膀來。
這個場面讓周義想起一個網絡作家用到的一個詞,“老肩巨滑”。他孃的,那作家怎麼想到的?
輕輕用腳後跟一踢,女人將房門踢上。
動作嫺熟,沒有幾年投懷送抱的道行,做不到這麼理所當然、輕車熟路、乾淨利索。
周義趕緊又將房門拉開,敞着房門說話。
別看他年輕,心智卻很成熟。娛樂圈裏混了那麼多年,見慣了挖坑與塌房,來路不明的女人一定要倍加小心。
一個老流氓說的對,在娛樂圈裏混,寧要拳打腳踢的被動,不要投懷送抱的迎合。
卑躬屈膝,必有所圖。
周義順便又往外看了看,唯恐被恰巧趕來的孟夕陽看到。就算不被孟夕陽看到,被其他同事看到了也說不清楚。
“小姐,已經很晚了,你走吧。”
女人嗔怪,“你忍心嗎?我來都來了,還讓我走?”
“你不走,難道讓我走?”
女人笑了笑,迎着周義走了一步:“你怕什麼呀?怕人看到?怕我給你挖坑下套?”
“我沒這意思,只是覺得突兀、莫名其妙。你圖什麼呀?”
“不圖什麼,其實我一說你就明白了”,女人又要關門,周義擋住她的手。女人無奈,坦然承認道:
“其實是李德林讓我來的。他得罪了你,相當於得罪了王軍磊。王軍磊隨便打幾個電話,李德林的生意全完蛋,根本得罪不起。
“李德林很害怕,不敢去找王軍磊求情,就想到了你。王軍磊很欣賞你,也很在意你,如果你在他面前說幾句李德林的好話,李德林就得救了。所以……”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還是那句話,你圖什麼?”
女人交叉手臂搓了搓肩膀:“挺冷的,關上門說話好嗎?”
周義不客氣地說:“你放着羽絨服不穿,賴誰?”
女人詫異地翻了一眼周義,沒見過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好吧。”她撿起羽絨服,搭在胳膊上,說:“首先,李德林的生意有我的股份,他完蛋了,我也會有所損失;其次,憑你這長相,我來找你不算喫虧。”
周義差點氣笑了:“你不喫虧,我喫虧!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走吧。”
“真讓我走?”
“難道留你鬥地主?”
“撲哧……你還挺有意思的。”
“再待下去,你就沒意思了。”
“那你會不會在王軍磊面前替我們說話?”
“那要看你們的表現。”
“我這不是表現來了,你不讓我表現。”
“少來這一套!我說的表現是,你們既然接了演出商的活兒,那就把活幹好,別出幺蛾子、玩花點子、耍鬼點子。淨想着算計我,我還替你們說好話,我賤啊?”
“那都是李德林的主意,我一直不同意他這麼幹。”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長在一堆狗尿苔裏邊,你也不是什麼靈芝草。”
女人並不生氣,笑了笑:“你說話真損!放心吧,我們一定幫你們把巡演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確保完美落幕,也希望您在王軍磊面前替我們說句話,好不好?”
周義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看你也挺實在的,行吧。不過還得說一句,既然是做生意,以後就本本分分,常在山上走,早晚跌跟頭。”
女人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又莫名覺得搞笑,眼前這個男人,放着送上門的女人不享受,上起課來了,什麼世道。
臨走,女人最後試探着問道:“周導,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放鬆放鬆?”
“不需要。”
“就這麼看不上我?”
“不是。”
“總的有個理由吧?”
周義不耐煩:“我暈奶,行了吧?”
“噗,哈哈……呵呵呵……”女人笑得身體亂晃,“越來越覺得你有意思,要是早幾年遇到你就好了,唉。”
女人半是感慨着走出門去,一邊走一邊穿上羽絨服,周義穿着浴袍送出來。
女人揮揮手:“再見,我就住你樓下,如果需要我,跺跺腳我就上來。”
“好了,走吧!”周義不耐煩地說。
看着女人一拐彎進入了樓梯間,周義這才轉身,陡然發現,另一側的走廊裏卻站着孟夕陽,正表情複雜、像看怪物一樣地看着他。
壞了,誤會了。
周義瞬間有點懵,剛要打招呼,孟夕陽扭頭走了。
“夕陽,你聽我解釋。”周義急忙追上去,沒等追上,孟夕陽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周義剛要跟進去,“砰”地一聲,房門關上了,把周義關在了門外。
嘿,真他孃的狗血!
爲了一個破祕書,葷覺睡不成了,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