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米星河、周義和孟夕陽打車返回酒店。

    一路之上,孟夕陽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回到酒店以後,孟夕陽在房間裏枯坐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來敲周義的房門。

    周義開門,孟夕陽大眼睛看着他,猶豫一下說道:“周義,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周義察言觀色,隱約猜出了端倪:“你想演陸野的電影?”

    “你怎麼知道?”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陸野是大導演,在國際上拿過很多大獎,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嗎?”

    “我只覺得這是一個坑。”

    “陸野說,《成人禮》寫的是一對情侶刻骨銘心的愛情,正好適合我們倆演,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你再考慮考慮唄?”

    孟夕陽眼巴巴地看着周義,周義卻堅定地搖頭:“不。其實我更願意幫你聯繫劉印,去拍他的一部電視劇。”

    “我不想拍電視劇,我想拍電影”,孟夕陽堅持,輕搖着周義的胳膊,“你爲了我去求王軍磊,尋找機會,機會擺在面前,你怎麼又不同意了呢?”

    周義爲難,他在想該怎麼告訴孟夕陽,這部《成人禮》是一個大火坑,掉進去就很難再爬出來。

    “夕陽,我考慮的事情很複雜,擺在我們面前最簡單、也最直接的問題是,你去拍電影,誰演馬冬梅?我們眼看着就要啓動第二站、第三站的巡演了。”

    “這個你放心”,孟夕陽說,“我問陸野了,他說《成人禮》還在籌備之中,距離拍攝還早,跟話劇巡演不衝突。接下來的巡演過程中,我們再慢慢找一個新的馬冬梅不就行了嗎?”

    “那也不行”,周義說,“陸野的電影你看過嗎?拍一部,限制一部,連他自己都自稱‘限制級導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限制’了,你拍了也可能播不了。”

    “播不播不重要”,孟夕陽說,“能拿獎就行,只要拿到一件有分量的獎項,以後路就寬了。像我這種沒背景、沒資源的演員,就需要硬錚錚的獎項當敲門磚。”

    “獎項都是有代價的”,周義氣道,“你去看看陸野的作品,經常會有大量不雅的鏡頭,你能接受嗎?

    “還有,你看過《成人禮》的劇本嗎?據我所知,《成人禮》描寫很直白,說是爲了藝術,實際上苟且齷齪。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你拍了一部這樣的作品,一輩子都會被打上骯髒的烙印。不光你,你的家人朋友都會受盡白眼。你的男朋友、未來的丈夫也將因爲倍感屈辱。

    “算了,我再把話進一步挑明瞭吧,就算你能接受,我也接受不了。如果你非要演,我們立刻分手,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周義生氣了,氣呼呼地插着胳膊望着窗外,不再理會孟夕陽。

    其實,周義的情緒半真半假,有點生氣,但並沒有達到他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程度。

    他只是藉此傳達情緒和態度,以便讓孟夕陽遠離陸野,遠離《成人禮》。

    孟夕陽並不知道《成人禮》中還有那種鏡頭,頓時也難以接受了。

    尤其見到周義發火,心裏更是妥協。她慢慢走到周義的身後,輕輕從背後抱住他。

    “你生氣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那樣的鏡頭。”

    周義不說話,依舊眼望窗外。

    “好了,別生氣了,我要知道有那樣的鏡頭,說什麼我都不會拍的。我愛你,我只屬於你一個人。”

    孟夕陽扳着周義的腰,想要他轉過身來,面對面。

    周義明明已經熱血沸騰了,卻依舊拿着性子,就是不配合。

    孟夕陽沒辦法,就從周義的胳膊底下鑽過去,轉到他的正面,擁抱着、擡着頭,看着周義的臉。

    周義不理不睬,目視遠方。

    孟夕陽就拖着京劇腔撒嬌:“這位帥鍋,你爲活悶悶不落,莫非肌肉僵化不成麼?待我幫你放鬆筋骨,咯——吱——於——你!”

    咯吱是個方言詞語,撓胳肢窩的意思。這個詞,孟夕陽還是跟周義學的。

    孟夕陽示威一般,將兩根手指伸到周義的眼前,像海馬一樣勾了勾,然後直接插進了周義的胳肢窩。

    周義頓時破了功,扭着身子大笑着躲避。

    孟夕陽就笑着追撓,周義跑到哪,她就追到哪,最後撲到牀上咯吱。

    周義躲不過,反客爲主將她壓在身下咯吱她。

    孟夕陽更怕癢,抵受不住,索性抱住了周義,將周義的胳膊箍得死死的。

    四目相視,瞬間臉紅,鬆開了周義。可是周義目光熱切,並不起身,低頭吻了她的額頭,隨後是眼睛,鼻子。

    “不要……”孟夕陽害羞地說。

    “別說話。”周義輕輕地說。

    然後向下吻她潔白的脖項,孟夕陽如被電擊,麻酥酥的,不由自主將周義抱緊了。

    周義伸出一隻手解開了牛仔褲的鈕釦——“周公解孟”……

    ……

    許久,周義心滿意足地靠在牀頭,孟夕陽軟綿綿地伏在周義的胸口。

    她的人生已經進入了另一個階段。

    “哎,明天要給陸野答覆,我怎麼說?”

    “直接拒絕他,別拿自己的前途和形象開玩笑”,周義說,“你只需要相信我,如果是好導演、好作品、好機會,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會主動推介你。”

    “真的?”

    “我騙過你嗎?等過幾天,我再摸摸底,跟劉印聯繫一下,爭取把你推薦到他的劇組。他要拍《康熙王朝》,這部戲一定會大火。”

    孟夕陽問道:“要是跟話劇社的演出衝突呢?”

    周義說:“衝突就衝突唄,我找時間跟老米商量商量,招一批演員,至少先給主演找替補,給你找個替補‘馬冬梅’。

    “另外,大家連軸轉演出太累了,誰都有個頭疼發熱、身體不便的時候,必須要有預案,等你們等來演電影的好機會,我得確保不耽誤話劇演出。”

    孟夕陽撒嬌問道:“如果我還沒等來演電影的機會,你就已經找到了新的‘馬冬梅’,會把我淘汰嗎?”

    周義摸摸她的頭髮:“還有比你更好的馬冬梅嗎?”

    “當然,優秀的演員多了去。”

    周義“煞有介事”地嚮往着:“真有那麼優秀的,也說不定拿下你。”

    “你說什麼?”孟夕陽立馬折起光溜溜的身子“斥責”:“你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周義立馬抱過她來,嘿嘿嘿地笑起來:“如果拿下你,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們已經結了婚,你在家專職給我生孩子。”

    “去!我纔不要結婚生孩子,我要演電影、拿大獎、走紅毯,封王稱後、萬衆矚目。”

    “結了婚、生了孩子再拿也行啊。”

    “結婚生孩子哪還有機會拿獎,我不幹!”

    唉,周義搖頭,孟夕陽的野心從沒有一絲減弱。想想也是,她上一世就是這個樣子。

    事業心太強的女人註定只能是人生中的過客,成不了孩子她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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