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錚輕描淡寫:“其實沒那麼嚴重,我已經好久沒發病了,連醫生都說不要緊。南市的分公司現在賬目混亂,我作爲您的得力助手,這種事當然要身先士卒了。”
葉司南在電話那頭沉默了,隨後他說:“你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但你要答應我,去了那邊以後,照顧好自己,要是不適應,馬上回來。”
“葉先生放心,我有分寸。”
“你說實話,是真的爲了工作去南市,還是爲了別的事情?”葉司南問道。
林錚的回答依舊滴水不漏:“純粹爲了工作而已。”
“那好吧,既然這樣,儘快動身吧。”
掛了電話,葉司南就看到顧夏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進來。他揚了揚手機:“看來被你說中了。”
“什麼被我說中了?”
“輕雲真的喜歡林錚,今天都追到公司來了。”
顧夏笑着在他面前坐下:“好事啊,林錚怎麼說?”
“躲她都躲到南市去了,看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我不這麼認爲。”顧夏呷了一口咖啡,“他要是真的對輕雲沒意思,直說不就行了。林錚現在這樣,分明就是在躲避自己的感情。”
葉司南捏了捏顧夏的手:“感情的事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了,我就不摻和了。你怎麼喝這麼濃的咖啡?”
“我今天要看劇本,得熬通宵了。”
葉司南一聽,立刻拉下臉:“要不你退圈吧。我不是要限制你工作,拍戲太辛苦了,你如果想打發時間,找份清閒的工作吧。”
“做自己熱愛的事,又怎麼會辛苦呢?”顧夏把一個靠枕塞到葉司南的懷裏,“今晚別等我了,你自己睡吧。”
葉司南跟個怨婦似的看着顧夏離去的背影,抱緊了懷裏的枕頭,這哪有抱着顧夏舒服啊!
顧夏到第二天凌晨纔回房睡覺,迷迷糊糊間只記得葉司南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可她困得眼皮都擡不起來,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了。
再次清醒,是被保姆叫起來的。
“顧小姐,家裏來人了,說要見你。”
顧夏揉了揉眼睛,勉強睜開了,可腦子還是一片混沌。保姆平時很穩重,絕不會隨便闖進她的房間,今天這是怎麼了?
可看她一臉侷促,手不停地揉着衣角,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顧夏起身披了件衣服就起牀了。
她簡單洗漱完畢後,下樓一看,原來是蘇玉琴來了,只見她坐在客廳裏,一臉不滿。
她看見顧夏,擡手看了看錶:“睡到這個點纔起來。”
顧夏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讓保姆先去忙,自己則倒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葉太太找我有事?”
“司南是不是住在這裏?”
顧夏點點頭:“沒錯。”
“你們這是打算要復婚了?”蘇玉琴揚着眉毛,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們打算重新開始,至於復婚,目前還不着急。”顧夏很平靜,彷彿說着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好吧,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懶得管了。但是,你怎麼可以讓司南住在你家?”
“住我家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葉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這樣整天住在一個女人的家裏,外面的人還指不定怎麼說呢!”
顧夏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你們葉家有頭有臉,難道我就是小門小戶嗎?說句不客氣的,現在可是葉司南高攀我,也是他非要賴在我這裏不走的。我這裏大門敞開,他葉司南要想走,隨時都可以。”
蘇玉琴一聽這話,臉憋得通紅,眉毛氣得都擰成了疙瘩。她向來認爲葉家的門楣高不可攀,現在卻被顧夏這麼毫不留情地數落,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
顧夏卻像沒事人似的,開始品嚐保姆端過來的燕窩。
“好吧,隨便他住哪兒,我也不管了。但是,你既然想做我們葉家的媳婦,就不能再拋頭露面了,趕緊生個孩子,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吧,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不可能。”顧夏定定地望着蘇玉琴,語氣異常堅定,“我不會放棄我的事業,至於生孩子,我也沒有這個計劃,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蘇玉琴嘴脣哆嗦了幾下,狠狠盯着顧夏,鼻翼鼓動着,不斷喘着粗氣。
顧夏看都不看她一眼,美滋滋地喫着燕窩。
“媽,你到這裏來幹什麼?”葉司南突然回來了,他的出現,打破了這僵持不下的氣氛。
他一接到保姆的電話,立刻扔下一會議室的人,匆匆往家裏趕。
蘇玉琴一看到葉司南,登時變臉:“司南啊,你可回來了。你知道她都說了什麼嗎?她可太狂了她!”
葉司南其實聽到了一些,也猜到蘇玉琴會對顧夏說些什麼。
“媽,我跟顧夏有共識,彼此尊重,互不干涉。她想要爲自己熱愛的事業奮鬥,我一定全力支持她。請你以後也不要隨便指責她。”
“你就任由她這麼胡鬧?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你怎麼就非選擇她呀,你真是氣死我了!”
葉司南目光篤定,看着顧夏,和她視線相撞:“我就是非她不可!”
“好……好……我算是自討沒趣,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蘇玉琴氣急敗壞,拎起包就走了。
葉司南什麼也沒說,在顧夏身邊坐下了,靜靜地看着她。
“生我氣了?怪我不該那樣對你媽?”試探道。
“沒有。”葉司南張開雙臂把她摟在懷裏,“如果不是方阿姨打電話給我,你打算一個人面對我媽?你怎麼什麼事都喜歡一個人去面對呢?以前你孤立無援,現在有我了,知道嗎?不能擋在自己老婆身前,我還算什麼男人!”
顧夏心頭一熱,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她伸手環住葉司南的腰,把臉在他胸口蹭了蹭:“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