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端到房間來吧。”她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傭人,“怎麼?還有話要說?”
聽完傭人的話後,徐雅淇脣邊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她伸手攏了攏頭髮,說道:“那就準備兩碗吧,端到書房去。”
她走了幾步,好似想到了什麼,又改變了主意:“算了,你給我吧,我親自端過去給他。”
徐雅淇端着盤子來到了二樓的書房,她特地擦掉了口紅,把妝也卸了,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不少。
敲了幾下後,推門而入。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書架前,背對着門口,手上拿着一本書,正在低頭翻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你怎麼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坐飛機累了吧,喝碗燕窩吧。”
裴鴻天聽到聲音回頭,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看都沒看一眼擺在桌上的燕窩。
“爲什麼要跟葉司南過不去?你干涉土地競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徐雅淇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們夫妻這麼久沒見,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跟我說嗎?”
“雅淇,你別做傻事。”
“你這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我給你或者給你的公司惹麻煩?”徐雅淇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儘管你不想承認,但在法律上我始終是你的妻子,你逃不掉的。”
裴鴻天嘆了口氣:“你這麼做是爲了菲菲嗎?你是在怪我把她送到非洲受苦是嗎?可我這也是逼於無奈呀!這孩子簡直無法無天,我要是再不管教,指不定她還會惹出什麼事端來!你知不知道她竟然……”
“我知道她做了什麼!”徐雅淇的眼神恢復了凌厲,“她有什麼錯?她不過是想通過一點手段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而已!她跟她的母親一樣,都是一個可憐人,只是癡心妄想地愛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已!”
說到最後,她的眼尾通紅,變得歇斯底里。
“就是因爲你,菲菲纔會變得如此偏激!”裴鴻天怒不可遏,見她又開始翻舊賬,嗓門也變大了,“這是你的教育失敗!”
徐雅淇突然笑了出來,那聲音是從喉嚨口發出的,聽得滲人。
“我的確失敗,用盡心機,花了大半輩子卻還是留不住自己的丈夫。”她強忍眼淚,問道,“如果做出這種事的不是菲菲,而是那個人的女兒,你也會這麼大義滅親嗎?”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急什麼?所謂愛屋及烏,如果是那個人的女兒,恐怕這件事就會是另一種結果了吧。”
裴鴻天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趕過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很疲憊了。
“雅淇,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我們能不能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我被你騙了大半輩子,不想再聽任何藉口!裴鴻天,你爲了外人置自己的女兒不顧,那我就要替她出口氣!不管是葉司南還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葉司南現在是我的合作伙伴!他要是知道競拍的背後是你在從中阻撓,只怕會影響我們的合作!到時候全公司幾千號人的生計怎麼辦,你考慮過嗎?”
“你不要意氣用事!岳父大人一輩子高風亮節,要是知道你利用他的名聲做這種事會怎麼想?”
徐雅淇現在根本不在意,她狠狠地盯着裴鴻天,眼中的狠辣讓人發怵。
“這就不勞裴先生操心了。另外,這棟房子是我的,想必,你也不想住在這裏,那就請吧。”
說完,她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裴鴻天看着桌上已經冷掉了燕窩,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對於徐雅淇,他是有虧欠的。可是這麼多年的怨氣和誤會,讓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彌補。
他提過離婚,可每次換來的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連最尊敬的岳父都驚動了,只能作罷。
雖然他們還是夫妻,可是分居多年,婚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只能在孩子們面前勉強維持着和諧。
裴鴻天知道徐雅淇的性子,只能給裴元洲打了電話,讓他立刻趕來青城一趟。
隨後,他把外套架在手臂上,下了樓梯。
傭人見他正準備往外走,便迎了上來:“先生,這是要去哪兒?今晚不住這裏嗎?”
“不了,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去辦。”
“那吃了晚飯再走吧,都是您愛喫的菜。”
“不用了,我先走了。”
“張媽,你多嘴什麼?”徐雅淇站在二樓衝着兩人大喊,“讓他走,以後我這個門口,他要是敢進,就拿水給我潑出去!”
“不可理喻!”裴鴻天氣急敗壞地走了。
徐雅淇抓着扶手慢慢坐在了地上,渾身止不住地發抖,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同一時間,葉司南也從林錚那邊得知了徐雅淇的身份,他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葉先生,原來她是裴鴻天的太太。奇怪的是,我調查過她所有的事,並沒有發現她跟中庭有什麼私人恩怨。況且,目前我們跟裴氏還是合作關係,她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葉司南蹙着眉:“她跟中庭沒有恩怨,只是跟我有點私人恩怨。看來陳輝是受了她的指使。”
“沒錯,徐雅淇的父親對陳輝有知遇之恩,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林錚頓了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葉司南剛想說話,只見浴室地門就打開了,顧夏邊擦頭髮邊走了出來。
“先掛了,稍後我再打給你。”
顧夏的臉被水蒸氣薰得微紅,眼睛也是水水的。
她斜晲了葉司南一眼:“鬼鬼祟祟的,怎麼我一出來就掛了電話。這麼不想讓我聽到,難道是在跟某個美女講電話?”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開玩笑了?”葉司南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的腿上,拿毛巾輕柔地擦着頭髮,“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顧夏見他表情嚴肅,雙手捧起他的臉:“你不想跟我結婚了?葉司南,你不會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