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看他心情好,就故意開玩笑。她眨了眨眼,嬉皮笑臉地說:“行啊,那把你的位置讓給我,我當中庭的總裁。”

    “求之不得,那我以後可就靠你養了?顧總——”他故意拖長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語氣膩得不行。

    顧夏丟了個白眼給他,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都說了出來。

    “我只是覺得這些房子拆了怪可惜的。你看他們畫在牆上的那些畫,還有屋檐上雕刻的飛禽走獸,都是這個小鎮獨一份的。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要是就這麼沒了,真的太令人惋惜了。”

    葉司南沉吟了一會兒:“我答應你,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不說這個了,走吧,我帶你再走走。”

    他們沿着小路慢慢地走着,穿過一片林子,來到了當地的一個集市上。

    顧夏就像是個孩子,這也新奇,那也有趣,幾乎每個攤子都逛了一遍。

    她在城市裏生活了那麼久,這麼近距離接觸原生態的東西還是覺得很新鮮。她看着一個老人專心致志地編着什麼東西,眼睛一瞬不瞬。

    只見老人粗糙的手指上下翻飛,柔軟的竹條在他的手下變成了一隻只栩栩如生的小動物。

    顧夏讚歎不已:“好巧的手!”

    不一會兒,她又跑到了另一個小攤上,好奇地看着那些用紅紙包起來的一個個小包。

    她湊進去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藥香,很好聞。

    “這又是什麼?喫的嗎?”

    攤主是個小女孩,穿着當地的特色服裝,圓乎乎的臉蛋就像一隻熟透的蘋果。她聽到顧夏的話,慌忙搖手,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不可以,不可以!”

    “她在說什麼?”

    葉司南跟上來,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她說這個不能喫,是驅蟲的藥。這裏氣候潮溼,蟲子很多,把這個帶在身上,可以驅蟲。”

    顧夏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那買幾個吧。你怎麼懂這麼多?”

    “你以爲真的是什麼都不用做,腦袋空空的富二代嗎?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多少也學會了點東西。”

    “葉司南,我發現我越來越崇拜你了!”顧夏笑嘻嘻的,就像一個剛陷入情網的小女生,就差兩眼冒桃心了。

    葉司南笑着幫她把錢都付了:“這才哪到哪,以後有你崇拜的時候。”

    兩人走走逛逛,準備回民宿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多了。雖說這裏是個景區,但這個時候整個水雲鎮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顧夏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朝身後看了看。

    “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誰跟着我們?”

    葉司南挑了挑眉:“傻瓜,怎麼可能,別多想了,走吧。”

    顧夏看了看四周,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遠處傳來的類似鳥鳴一樣的聲音,大概是真的自己想多了。

    不遠處的樹林裏閃過一個人影,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他仔細觀察着葉司南和顧夏的動向,很快又消失了。

    男人快速跑下山,他從小在這裏這裏長大,這裏的每根樹枝,每塊石頭都熟悉得很,即使閉着眼睛都能走。

    他很快來到了一戶人家面前,熟門熟路地敲開了門。

    “有沒有人發現你?”金大勇站在門後,警惕地看着男人的身後。

    “放心,沒有被發現。”

    “快進來。”

    男人進去後,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他的衣着一看就不是當地人,此時正眼角低垂,正聚精會神地看着面前的棋盤。看來,在他來之前,這個男人跟鎮長正在下棋。

    “阿彪,這位就是中庭集團的嚴經理,自己人。”

    嚴濤淡淡地掃了一眼阿彪,沒什麼表情,相比在葉司南面前的那種恭順,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種陰戾的感覺。

    “跟了一天,看出點什麼沒有?”

    阿彪被他身上的氣勢鎮住了,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們就是到處在玩,主要是那個女的一直在到處看,那個男的就是一直跟着她,替她付錢什麼的。”

    金大勇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那個男的,有沒有接觸什麼人?”

    “沒有,他就一直守在那個女的身邊,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話。”

    “這麼看來,葉司南這一次,真的就是來旅遊的?”

    嚴濤把玩着手裏的一個棋子,沉吟片刻,穩穩地落下:“別高興得太早,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透過他。葉司南要是這麼好糊弄,中庭早就被別人喫得連渣都不剩了,還能做這麼大?最近幾天,你讓手底下的人太平一點,至少等葉司南離開後再說吧。”

    金大勇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心裏煩躁得不得了,衝着阿彪揮揮手:“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再找你。嚴經理剛纔的話都聽到了吧,交代你手下的人,大家這幾天都小心一點。”

    “好的,我明白了。”

    阿彪離開後,嚴濤也沒興致下棋了,乾脆把整個棋盤都推到一邊,掏出打火機,點上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你覺得葉司南這次的目的不單純?”

    “我也不知道,但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那些鬧事的人都看好了嗎?千萬別讓他們跑出來,到時候鬧出點什麼事來,我也幫不了你。”

    金大勇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是是是,嚴經理放心。要不,我直接找人,把他們給……”

    說着,他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嚴濤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盤,指着金大勇的鼻子大罵:“你是不是豬腦子?說了要小心點,聽不懂嗎?這個時候鬧出人命,你是打算挨槍子是不是?”

    “我、我也怕啊嚴經理。要是葉司南知道我們私下吞了那些拆遷款,會不會……”

    “慌什麼?”嚴濤惱怒地打斷他,“收起你這副快要尿褲子的樣子!被人看到,成什麼樣子!總之你聽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什麼也不許動,聽見沒有!”

    “是是是,我什麼都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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