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謝謝你。

    喫完了飯,大家排隊把餐盤拿到回收處放好,艾琳排着排着意猶未盡地問:“你說那個任露能追上顧總嗎?女明星和商業大佬也有點好磕耶。”

    蘇沅沅喫飽喝足了就想午睡,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聞言還打了個睏倦的哈欠,“這誰知道啊,快點回去睡午覺啦。”

    她管任露能不能追上,她睡午覺要緊啊。

    ……

    ——

    蘇沅沅發現自己中午喫得實在是太多了。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爲在晚上下班的時候,蘇沅沅還……打了個飽嗝。

    不行,不能再這麼擺爛下去了。

    就算公司餐廳的飯再好喫,她也得剋制一下,爲了她完美比例的好身材。

    剋制嘴,邁開腿。

    是她曾經瘦下來的六字箴言。

    她這人從小就有這個小毛病,見到好喫的就邁不開腿,喫得太飽把自己撐吐的事蹟那也不少。

    比如高中有一次她聽說顧疏衍在學校食堂,也屁顛屁顛地過去,結果人沒找到,反而聞着食堂的飯香又幹了一碗飯。那天下午就被撐進了學校的醫務室,被同學們笑話了一個月。

    所以,爲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的蘇沅沅決定先走兩個地鐵站再坐車回去,消化消化。

    ——

    夜色降臨。

    正值下班高峯期,路上車流不息,時不時地要堵一下。

    一輛白色低調奢華的林肯開出地下停車場。

    因爲堵車,開得很慢。

    林助理打開行程表:“顧總,博濟的酒會定在晚上八點,在雲拓山莊舉行。酒會過後,博濟的任總想見您一面,另外……”正說着,手機頁面突然跳出一個彈窗,林助理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

    整個人都變得慌張:“顧總,對不起,剛纔我丈夫發微信過來說女兒生病了,現在正在醫院,我……”

    “顧總,我能不能請假去醫院一趟。”

    林助理此刻內心忐忑不已,在顧總身邊工作一年以來,她知道這位年輕的總經理做事要求有多嚴格,若不是因爲她在總部工作了十年,經驗豐富,恐怕這個助理的位置還輪不到她。是以這一年以來她工作兢兢業業,小心謹慎,幾乎從沒出過差錯。可是聽到女兒生病了,作爲一個母親她實在放心不下。

    安靜的車內,紙張翻動的聲音並沒有停下,顧疏衍在文件最後簽上名字,平淡地擡眼:“可以。”

    窗外一個白色嬌小的身影一閃而過,顧疏衍蓋筆帽的動作頓了頓。

    林助理一聽立即鬆了一口氣:“謝謝顧總,那我立即安排徐助理來當您今天晚上的女伴。”說着就要打電話把在家休假的同事拉出來。

    剛找出通訊錄,低沉的男聲響起:“不必了。”

    林助理手一頓,不解地擡起頭,不清楚顧總的意思,難道是今天不需要女伴了?

    緊接着順着顧總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一個總覺得有點眼熟的身影,想了想,這不就是上個月往顧總身上倒咖啡的那個女生麼。

    ……

    蘇沅沅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誰知道平常兩分鐘地鐵的路程用腳走的竟然這麼慢,她有這時間回去看看直播跳操不一樣能消化麼!

    打開手機正查看下一個地鐵站還有多遠,這時忽然有道陰影覆蓋下來,“蘇小姐。”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蘇沅沅一跳,一擡頭看見林助理微笑的臉,“林助理?”上次在電梯見過,蘇沅沅一眼就認出來了。

    林助理揚起職業化的微笑,“你記得我就好,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方便嗎?”

    蘇沅沅這個人從小就熱情,連小巷子裏的兩條狗打架她都想去勸勸。林助理肯定是有急事纔會找她幫忙,她現在又沒什麼事,當然是很樂意幫的,“好呀好呀,只要我能幫的都沒問題。”

    “您需要我做什麼啊?”

    林助理右手攤開往路邊某個方向示意,那邊正停着一輛白色的車,“麻煩你跟我來。”

    蘇沅沅點點頭,跟了上去。

    走到車旁邊,司機已經很有眼色地下車,恭敬地替蘇沅沅打開車門。

    陣仗這麼大啊,蘇沅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司機大叔笑了笑,轉過臉剛想上車,忽然發現車後座還有人。

    男人靠坐在車座,昂貴的手工西裝扣得一絲不苟,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透着冰冷的弧度,面無表情地翻看着文件。

    “……”

    蘇沅沅的笑容卡在臉上。

    誰來告訴她,爲什麼顧疏衍坐在這裏?!

    傻愣間林助理已經熱情地從身後輕柔地把蘇沅沅按進了車裏,蘇沅沅只好慌手慌腳地坐進去,努力坐在座位邊緣的位置。

    林助理俯下身,感激地和蘇沅沅解釋:“顧總今晚要參加酒會,需要一個女伴,可是我女兒生病了要趕去醫院,所以就麻煩你了蘇小姐。”

    說着不等蘇沅沅開口就十分利索地關上了車門。

    車門關上,司機大叔緩緩啓動車子。

    車內徹底安靜下來。

    “顧總,又見面了嘿嘿。”蘇沅沅尷尬地打招呼。

    內心早就淚流成河。

    上次他說的話,她還沒破解呢。

    顧疏衍將手裏的文件合上,聞言淡淡地擡頭看了她一眼。

    蘇沅沅趁機趕緊說:“顧總,那個我真的很想幫您,可是我突然想起來我可憐的堂弟發燒進醫院了,我得去醫院看望,不然真怕他腦子燒壞了以後不認識我。那個真是抱歉哈,要不您找個地方放我下去,我挺急的。”臉上帶着爲難的表情,看起來真的爲她燒壞腦子的堂弟擔憂極了。

    顧疏衍把手裏的文件隨意丟在一旁,深邃的眼眸稍擡,沒什麼情緒的語調在安靜封閉的車內響起:“我記得是你潑了我一身咖啡是吧?”

    蘇沅沅:“……”

    他幹嘛突然提起這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啊。

    “上次在停車場用走調的歌聲攻擊我耳膜的也是你。”

    喂,什麼叫攻擊耳膜啊!說話太難聽了吧!

    “如果不能爲老闆排憂解難。”顧疏衍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我不確定員工對老闆實施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傷害下還能順利地通過試用——”

    尾音不緊不慢地拉長。

    蘇沅沅咳了一聲趕緊腆着臉打斷:“啊呀,我突然記起來我堂弟上個月就出院了,現在又能唱又能跳,都能去參加選秀了呢。”

    “瞧我這記性,可真差呢哈哈。”

    “顧總您放心,您這個忙我一定幫,就是我沒做過這種事,怕做不好您別嫌棄我就好。”

    顧疏衍薄脣淺淺勾了勾,收回視線,“沒什麼難的,只要你能穿得上禮服,能站在我身邊就好。”

    嗯?穿得上禮服?

    “啊是嗎。”蘇沅沅悄咪咪讓自己的小腹微微凸起,“可是我今天喫多了——”可能穿不上禮服了。

    “肚子收回去。”

    “哦。”

    他是有第三隻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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