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明離開以後，蘇沅沅才收回視線，仰頭問顧疏衍，“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她怎麼一點也沒發現。
“不久。”見她和朋友在聊天，便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和他在機場遇到的？”
蘇沅沅點點頭，“嗯。”
“朋友？”
“是以前老家阿姨隔壁的一個大哥哥，我們也有好久沒見了。”
顧疏衍臉上情緒沒什麼變化，和平常一樣。
蘇沅沅心念一動，忽然故意說，“我們以前關係很好的喲，他還經常帶我去田裏玩，給我摘山葡萄喫！”雖然當時還有別人也一起的，但是這個他就不用知道啦。
顧疏衍腳步緩緩停下，垂眸看了她一眼，輕笑，“蘇沅沅，你表現得可以再明顯一點。”
有，有嗎？
蘇沅沅氣虛了一秒，轉念又氣鼓鼓地想，她和別的男人說話，他怎麼一點也不在意啊！也不喫醋！
“那怎麼在機場遇到了？”顧疏衍語氣不鹹不淡地問。
說起這個，蘇沅沅猶豫了一會兒。
雖然她也是不知情的，但是在她和他目前的這種狀態下，她還出來相親，這樣的行爲真的不太好。
咬了咬脣，蘇沅沅老實巴交地說，“他……是來和我相親的……”
本來是覺得有些心虛，但是他這幅明顯不在意的模樣，讓蘇沅沅又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一點。
那點子歉疚也就隨之消散。
又沒有和他確定關係，就去相親怎麼了！
哼，反正他也不在意，她幹嘛還要對自己進行道德的審判！有必要麼！
雖然有很多種猜測，但相親，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顧疏衍忽然停下腳步，把手裏的拉桿箱推在一邊。
蘇沅沅光顧着埋頭走路，差點撞到他的背上。
“嗯？幹嘛突然停下？”
一擡眼看見他淡淡的像是帶着審視的目光，本就是強行按下心虛的蘇沅沅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在被放在火上烤一樣煎熬極了。
沒撐住一分鐘就敗下陣來，主動解釋：“不是我主動要相親的，我也是到了機場之後才知道我媽媽給我安排了這個相親，我和修明哥只是朋友而已。”
他眸光深邃，淡淡地落在她臉上。
蘇沅沅還以爲他是不信，臉上的表情有些着急，小碎步湊到他身前解釋：“這個時候我怎麼會去相親呢，我又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我知道。”
顧疏衍收回視線，又繼續往前走。
蘇沅沅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見他重新往前走，知道他是接受她的解釋了，蘇沅沅也不傲嬌了，開心地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她的情緒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本來她覺得顧疏衍不喫醋還覺得氣鼓鼓的，就這麼一會兒她就把這些都拋到了腦後，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蘇沅沅不提，這場意外的相親似乎就這麼過去。
……
顧疏衍送她到了家，下午還有事便要離開了。
原本今天中午來接她的時間就是百忙之中才排開，下午他還有好幾個行程，沒有時間過多逗留。
“好的。”蘇沅沅毫不猶豫地答應，無辜的狗狗眼水汪汪的，好奇地問：“顧疏衍，這是不是你開始追的流程了呀？”
“算是。”顧疏衍答。
“這樣嘛。”蘇沅沅眼睛一亮，像是翻身做主人一樣的得意洋洋，“既然是追我的流程，那我也可以說沒有時間拒絕咯。”
“不能用你的老闆身份壓我了吧？”
以前他總是用老闆的身份壓她，又是要她去加班，又是威脅要扣她工資的，可把她憋屈死了。
“可以。”顧疏衍很好說話的樣子，擡手看了眼時間，“既然你沒時間，恰好我也還有一個會議，那不如就改期好了。”
見他真的要取消，蘇沅沅立即沉不住氣：“等等，我有時間的。”
顧疏衍眉骨擡了擡。
像是不明白她既然有時間，來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蘇沅沅柔軟的紅脣不滿地嘟了嘟，他追人一點也沒有誠意，她說沒時間他就答應的麼。
小腰一叉，理直氣壯地說出她的要求：“你得求我，我就去。”
義正言辭的字眼落下。
顧疏衍眉頭跳了跳，氣笑了，“蘇沅沅，你皮癢了是不是？”
難以置信的語氣，蘇沅沅分明聽出了其中覺得她無理取鬧的意思。
她現在整個人就是十分膨脹，還試圖給他洗腦，哄騙他：“可是追人就是要這麼樣的啊，我這是正常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哦。”
顧疏衍輕嗤了一聲，轉過了眼懶得理她。
蘇沅沅笑嘻嘻地走過去拉他袖子，“快求我嘛。”
他搖頭，“不可能。”
“求我求我。”
“再胡說八道就扣工資。”
“啊啊啊黑心的資本家！哼！”
……
——
中午飽飽睡了一覺的蘇沅沅從牀上爬了起來，看了眼時間，才五點。
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看着鏡子裏皮膚光潔沒有一點瑕疵的女人，蘇沅沅思考了下，要不要化個妝呢。
要！
化好看點。
離開衛生間，蘇沅沅從衣櫃裏挑衣服，挑了很久，才選了一件米色的打底衣，灰色的帶毛絨的褲子，再加一件淺杏色的毛絨外套，穿好後在鏡子前滿意地照了照，覺得自己可真是漂亮。
然後去了化妝鏡前化妝。
六點五十八分鐘，蘇沅沅特意在房間裏幹坐了十分鐘，想讓顧疏衍等她一下，結果又沒沉住氣，覺得讓人等可不是好習慣，算了算了，還是不折騰他了。
拿着包就出了門。
七點天已經完全黑了，過了個年回來，蘇沅沅這才發現樓道里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打開手機的照明燈才能看得見路。
到了小區外面，果然顧疏衍已經等在外面。
蘇沅沅收了收臉上的笑容，故作矜持地走到他面前，“我好啦。”
——
雖然之前讓他求她的這個要求他沒有依她，但剩下的，蘇沅沅想做什麼，他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