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在端陽長公主殿下面前，我算個什麼東西？殿下多年不來，今夜前來一定是有大事。我這個時候跟着一起去，要是撞了殿下的黴頭。你以爲殿下要殺了我，大將軍又能如何？”
丫鬟不理解：“可殿下要是真的有辦法大將軍的話，也不至於的讓大將軍娶了二夫人又納了您啊。”
這不所有人都知道，端陽長公主不能把霍大將軍如何麼？
要不然怎麼會有二夫人的風光？
“那是從前，你以爲大將軍還能如之前那樣任意妄爲嗎？更何況，若是爲了二夫人他自然敢得罪殿下，可爲了我一個小妾，你覺得他會麼？”
柳氏回眸一笑，眼底是通透，是疏離，是冷漠。
活在世上本就不容易，好好活着不香嗎？
幹什麼偏偏頭鐵的去送死，做勞什子的炮灰？
“這……”
“行了，你下去吧，以後這種話記得不要說。”
“是。”
等丫鬟下去之後，柳氏卸掉髮飾和首飾，任由三千青絲隨意散落，然後換上一身舒服的單衣，便上牀蓋上被子睡覺去了。
——
“……霍宸一離開京城了……”
“霍宸一離開京城了？”
霍明朗聞言，便知道端陽長公主來這裏的目的了。
他輕蔑一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迎春亭。
“我來呢，只有一件事，你再敢派人暗殺宸一，我就把你的所有孩子，全殺了！”
端陽長公主開門見山的威脅道。
只是語氣很平淡，眼神也沒有多少殺氣。
霍明朗絲毫沒放在心上，反而大笑了起來：“憑你？”
語氣很是不屑。
他拿命拼搏十幾年，若是還能讓人隨隨便便動他的孩子，那他這十幾年是在搞笑嗎？
“對，憑本宮殺不了你們一家。但是我能自殺啊。你說我一旦死了，皇上會不會記恨你呢？”
端陽長公主張狂一笑，眉眼疏離張狂，帶着一股孤注一擲的瘋狂。
本來，他們二人的婚姻就是皇權和軍權的較量。
當年她妥協，是因爲軍權高於皇權。
而經過這六年的時間，慧武帝已經逐步將軍權收歸，穩穩地壓制軍權了。
所以這也是當時慧武帝能許諾端陽長公主合離的最重要原因。
“若是我死了，你勢必會遭到保皇黨的瘋狂攻擊，皇上也會欲殺你而後快！你猜一猜，若是我死了，皇上會不會慢慢的殺了你全家，爲我陪葬呢？”
端陽長公主沒有別的本事。
她現在唯一能威脅的，就只有自己的命。
“我看你就是個瘋子！”霍明朗臉色逐漸陰沉。
可他並沒有完全相信。
能活着，誰願意死呢？
可他的話音剛落，就見端陽長公主猛地拔下頭上的金簪，毫不猶豫的用力戳向自己單薄的脖頸處……
電光石火間，霍明朗飛快出手，緊緊地握住端陽長公主的手腕，堪堪攔住了那必殺的鋒芒！
可金簪，依舊戳破了脖子上的血肉。
鮮血，噴涌而出！
“啪嗒！”
是金簪被霍明朗摔在地上的聲音。
看着女子脖子上出現的小血洞，鮮血模糊了前襟，霍明朗只覺得後背發涼。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端陽長公主居然會有如此決絕的一面。
“你瘋了嗎？！”
霍明朗大聲叱罵，從端陽長公主的腰間抽出她的手帕，系在她的脖子上，同時大手緊緊地掐住她脖子上的傷口，避免鮮血流的更多。
疼痛，肆意的叫囂着。
端陽長公主疼的身體都在顫抖，眼中有淚水，有恐懼有後怕有疼痛，可卻唯獨沒有後悔！
女人倔強的擡起下巴，高傲的望着給了她無數痛苦的男人，冷笑一聲：“霍明朗，不要低估一個母親疼愛孩子的心。爲了宸一，別說自殺了，讓我殺人，我也敢！”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野種嗎？還是喜歡這個野種的父親？嗯？”霍明朗的手，漸漸地用力。
漆黑的瞳孔，閃爍着瘋狂的暴戾。
他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了。
霍明朗嘶吼着質問：“你說啊，那個野種到底是你和誰生的！到底是哪個男人，能讓你堂堂公主殿下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
爲什麼？
爲什麼要給他這麼大的羞辱？
“你管的着嗎？”端陽長公主譏諷他，“你這輩子，都比不上他！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他是誰的！”
解釋？
難道當年解釋的還不夠多嗎？
既然怎麼也不相信，那她爲什麼還要解釋？
“你！”
霍明朗大怒，下手竟然越來越沒有分寸，鮮血早就染溼了手帕，端陽長公主更是疼的面色蒼白。
匆匆趕來的汪雨菲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忙大聲喊道：“將軍！將軍不可啊！”
這位可是長公主殿下！
殺了她，他們全家都得陪葬！
這個男人是活夠了嗎？
端陽長公主呼吸痛苦，脖子處傳來的疼痛叫她幾乎忍受不住，可她半睜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卻是挑釁輕蔑的目光。
殺了她？
他敢麼？
“d`婦！”
霍明朗大罵一聲。
時至今日，只要想到霍宸一那雙讓人噁心的紫色眼睛，他就如同吃了一百隻死青蛙一樣，噁心到渾身冒冷汗！
“將軍，你鬆手啊！”
汪雨菲的確是不喜歡端陽長公主，可她絕對不希望看見霍明朗殺了端陽長公主的！
眼看着霍明朗一直不鬆手，急的冒汗的汪雨菲拿起石桌上的茶壺，打開之後將茶水盡數潑在男人的臉上。
同時大喝一聲：“你鬆手啊！”
“你真讓人噁心。”
霍明朗一點也不壓制自己對端陽長公主的厭惡，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麼垃圾一樣。
但也鬆開了手，背到了身後，帶着鮮血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有些許的顫抖。
端陽長公主蒼白一笑，眼睛卻亮極了，如同一把塵封多年的絕世寶劍剛剛出鞘的那一刻！
尖銳且鋒芒大盛！
“霍明朗，記住，再敢對宸一下手，我叫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就任由丫鬟碧荷戰戰兢兢的扶着她離開。
“霍宸一到底是誰的野種！”霍明朗忽然衝着端陽長公主的背影怒吼道。
可端陽長公主也只是心底一顫，一言不發，接着離開。
是誰的孩子？
想到宸一的紫色眼睛，端陽長公主便抿緊了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