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父親，難道真的有人要對付池家？之前長公主殿下也懷疑過。”孟括有些焦急。
宸一不在，他可得好好保護池家。
孟老先生：“不要着急下定論，等審問出結果了再說。”
最起碼，對方也只是挑撥，想要讓他們仇視池家，卻並沒有直接坐什麼。
說明就算背後之人想對付池家，也沒有太大的敵意。
“可是……”
“括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對方真的想要對付池家的話，爲什麼要通過挑撥你和你母親的關係來達到這樣的目的呢？”
孟老先生打斷兒子的話，燭光下老先生睿智的眼神彷彿在發着光，能看穿一切！
在這樣的目光下，孟括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樣，無所遁形！
小少年握緊拳頭，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括兒，我知道你和你母親的關係不算多親密，可到底是親母子，最起碼也不能給外人挑撥的機會，不是嗎？而且這一次，你母親沒有讓你失望吧？”
“父親我知道了，我先去和母親說說話，然後就去睡覺。”
孟括福身行禮，緩緩退出書房。
有些大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
唉！
——
同一時間。
戶部尚書府上。
“老太太還是一口東西都沒喫嗎？”戶部尚書楊大人剛剛忙活完回到府邸，就急匆匆的來了老太太的松柏堂。
院子裏，已經四十歲的楊夫人站在那靜靜地等着。
看見夫人這個姿態，楊大人心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一向溫柔鎮靜的楊夫人有些焦急，開口就是嗔怪：“你怎麼纔回來啊？不是和你說了，讓你今天早點回來嗎？”
“我這不也是有公務纏身嗎？老太太還是一口也不肯喫嗎？”
“嗯。”
四十年前的今天，楊大人帶着自己才兩歲的長女去上香祈福，結果發生意外，孩子不見了！
聽說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雖然楊家立刻報官了，可那天是大廟會，人相當的多！根本就查不到！
那是楊老夫人的第一個孩子，爲此楊老夫人日日心痛，鬱鬱寡歡，到了後面直接抱病在牀了。
從那之後，再也沒有過一個孩子。
現在的楊大人，實際上是庶子，只不過後來被記在楊老夫人名下。
楊老夫人雖然對庶子沒有多疼愛，但喫食住行讀書禮儀，從來沒有落下，因此楊大人對楊老夫人很是尊敬。
“唉，要不抱莊姐去給母親看看？老人家也許看見莊姐能開心點，好歹喫一口啊。”
楊大人憂心不已。
嫡母年前大病一場，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再一天不喫東西，這身體怎麼受得住啊？
楊夫人也擔心，除了和婆母關係很好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的小女兒到了妙齡之年，要是婆母有個萬一！
女兒就要耽誤三年！
這三年可是耽誤不起的啊。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楊夫人都不希望婆母有事。
“莊姐……今天母親吩咐了，誰也不想見。莊姐來了，也沒讓進。”
莊姐，是楊大人的孫女。
長得據說和當年丟了的女兒有三分相似！
平日裏楊老夫人疼愛莊姐跟眼珠子似的，可今天竟然不行！
“唉。”
“老夫人，老夫人！來人啊，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
屋子裏，忽然傳來下人的驚呼聲。
楊大人立刻衝了進去。
還好府上有府醫在，及時診治了。
楊家大大小小的人都趕過來守着祖母。
“祖母這個身體怎麼扛得住一天不喫飯？”
“唉，祖母也是太過思念姑母了。”
“都丟了四十年了……”
“那是祖母唯一的孩子，丟了多少年都是放不下的。你看這屋子裏，掛的全是姑母的畫像。”
這每一幅畫像，都是楊老夫人思念女兒的時候畫的。
用她的話說，她老了，上了年紀，記憶不好了，她擔心自己會忘了女兒的樣子，所以每天都要畫一幅畫。
本來不通丹青的老夫人，因爲思念女兒，將女兒畫的栩栩如生！
只是畫的再逼真，女兒還是回不來。
“哎，這個畫，這個畫，我好眼熟啊。”守着後面的小少年楊摯指着畫像，皺着眉，仔細的回想。
他今天好想看見來着。
可是是在哪裏看見來着？
“廢話，祖母的屋子裏掛滿了姑母的畫像，你當然覺得眼熟了。”
“可……”
“別說話了！祖母醒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望着榻上蒼老的婦人。
顧老夫人悠悠轉醒，整個人呆愣愣的，就盯着屋頂，一個字都不想說，一個表情都沒有。
醒了，又像是沒醒。
顧大人跪在牀榻邊上，哽咽出聲：“母親，你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不然您讓兒子怎麼辦？”
“母親，您福澤深厚，大姐一定在某個角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顧夫人也哭的傷心。
可不能這樣啊。
再這樣下去，她女兒怎麼辦？
“祖奶奶，開心。”
莊姐在那奶聲奶氣的學着大人教她的話。
可顧老夫人依舊半個字都沒有說，甚至眼珠都沒有動一下。
氣氛安靜的可怕。
桃花眼楊摯心一狠，直接站起來嚷嚷道：“祖母，今天我看見一個奶娃娃跟您畫的姑姑的畫像有七八分像！搞不好，那個奶娃娃就很有可能是姑姑的孩子呢！”
管它是不是真的呢，先讓老人家有個盼頭！
要不然怕是……
“什，什麼？”
果不其然，楊摯的話音一落地，楊老夫人就掙扎着要起來，滿含期盼的望着楊摯：
“你說真的？”
“楊摯！你當真看清楚了？可不許胡說八道。”楊夫人擰着眉，呵斥了一句。
怎麼可能那麼巧呢？
雖說現在老太太激動了，有希望了，可若是希望落空，怕是對身體傷害更大！
到時候別再一點也撐不住了！
那豈不是更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