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並不是很在意，可慧武帝身爲帝王，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
“陛下，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把十三過繼出去……”
“抱歉，這個大概率是不可能了。朕的其他兒子都不堪重任。”
“可十三才這麼點大，未必是合適的人選啊。”
“同理，十三未必就是不合適的人選。現在只有十一十三和十五年紀小，可以好好培養。所以朕不能將十三過繼出去。”
十二和十四皇子夭折。
在宸貴妃進宮之後的這五年裏，後宮只有三個皇子出生。
十四皇子也是宸貴妃所出，只不過生下來不過一個多月就夭折了。
而十五皇子是一個宮女偷爬龍牀，所生下的皇子。
慧武帝將宮女杖斃，所有知情人士都三緘其口。
然後將十五皇子送給一位老實的妃嬪撫養。
“……如此啊。”
宸貴妃是有些失望的。
慧武帝苦笑一聲：“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朕的這些個兒子，就沒有一個太爭氣的。如果宸一是朕的兒子，那就好了。”
他可以放心的立宸一爲皇儲了。
宸貴妃沒有迴應。
慧武帝也沒有指望着她回答。
第二天一早，慧武帝離開之後，立刻有宮女匆匆來報。
“娘娘，奴婢已經在民間找三五個大夫都查問過了，說是那蘑菇並無毒素，只有喫下十幾年纔會讓人漸漸地變得或者反應慢或者暴力，或者愚蠢……”
宸貴妃皺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果然如此！你此番行動，沒有被人發現吧？”
“娘娘放心吧，奴婢喬裝去的，且這三個大夫都是不同城府的，所以不會有人發現。”
“你下去吧。”
“是。”
宸貴妃撐着額頭坐在那，神色凝重。
她在猶豫，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太可怕了。
其實她並沒有發現十三的飲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這一年來，慧武帝總是會和她抱怨說有十幾個兒子，就沒有一箇中用的。
這引起了宸貴妃的懷疑。
慧武帝雖然不是天縱英明，但也絕對不笨！
可生下來的這些兒子們，的的確確沒有一箇中用的。
說慧武帝不會培養嗎？
可在慧武帝身邊長大的霍宸一就很好啊。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偷偷地動了手腳，讓慧武帝的這些皇子們都或者笨或者瘋狂或者貪財或者暴力……
所以她就派人暗中調查。
首先她查了所有皇子的先生還有身邊長久伺候的人。
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果然發現有三個皇子身邊人，一個是奶孃，一個是貼身婢女，一個是伴讀。
在平日裏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引導他們。
發現端倪之後，她就繼續深挖，同時讓人查看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身邊可有什麼不妥當的。
之後果然發現十五皇子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居然膽大包天的偷偷欺負辱罵十五皇子！
告訴他，他出身低賤！
告訴他，他親孃被陛下殺死了！
各種欺負他，還威脅他！
孩子小，想得簡單，就真的被威脅住了，不敢往外說。
所以現在十五皇子格外內向自卑。
但其他皇子都有事，就不可能十三沒事。
所以她便讓人用心留意十三身邊的飲食。
這還是有一次偶爾聽陛下提起端陽長公主被身邊人下毒，就是混在食物中，少喫無妨，天長地久卻傷身，纔想起這一點來。
果不其然！
背後的人，也沒有放過十三！
猶豫片刻，宸貴妃還是去了御書房，等待慧武帝下朝。
等慧武帝下了朝之後，看見等在御書房的宸貴妃十分驚訝。
“你今天怎麼來了？”
她可是從來不來御書房的。
宸貴妃直接對周汝海說道：“招一個太醫，守候在殿外，然後你們全部退下。”
周汝海：？？
雖然這位足夠受寵，但周汝海還是沒有動，而是看向慧武帝。
得到帝王首肯之後，才帶着人離開了。
慧武帝坐下，面目威嚴：“發生什麼事情了？”
居然還要讓太醫守在外面？
宸貴妃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把，拉着對方的手，才緩緩的將自己調查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之前我懷疑是哪個皇子乾的，可……幾乎是無差別的，每一個皇子現在都不具備皇儲資格能力。”
慧武帝深吸一口氣，目次欲裂：“好，好得很！”
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的做了這麼多事？
好啊！
慧武帝咬牙切齒，震怒過後，忙問道：“那小十三沒事吧？”
“沒事的，那蘑菇得喫上十年纔會對他有損傷，現在沒事。”
“不行，那也得讓太醫好好看看。”
慧武帝有些急切。
他已經五十了，未必還能再有皇子了。
所以說，十三皇子對慧武帝來說，重要程度就更上一層樓了。
“是，都聽陛下的。”
宸貴妃難得柔順。
可慧武帝的憤怒驚恐哪裏那麼容易就平息？
“嘩啦！”
守護在殿外的周汝海等人嚇了一跳。
小太監嚇得臉都白了：“可有年頭沒見過陛下這樣發火了，這到底發生什麼了？”
周汝海：“你看我像知道的嗎？管好你的嘴！快去催一催太醫。”
“今天的事情，哪個敢多說半個字！當心你們的九族！”
周汝海身爲首領太監雖然有手段和威望，卻很少說這樣狠辣的話。
一時間，小太監們噤若寒蟬，不敢多說半個字。
殿內。
宸貴妃也沒有勸說，只是等慧武帝發泄過後，氣喘吁吁又疲憊的坐在龍椅上，纔過去問道：“心裏舒服一些了嗎？”
“朕這個皇帝，做的當真窩囊！”
他是想過，爲何老天爺不給賜給他一個優秀的皇子。
可他也並沒有多想，因爲他的皇子們雖然不甚完美，但也並非一無是處。
有好幾個都很聰明也很有手腕，只是或者貪財或是好色失了分寸。
他總以爲是人無完人，可現在！
“陛下，您還可以有好多皇子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對朕所有皇子都下手，所以對方必定是……”
“宗親！陛下若是皇子們都不堪重用，陛下又胸懷大略，若是親王宗室中有極爲優秀之人，以陛下之胸襟，未必不會立宗室之子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