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嬸子前前後後的打量又摸了一遍,確定沒有受傷之後,就開始抱怨。
星星大喊不公平:“爲什麼不脫宸一的衣服啊?”
檢查他的時候,就差把褲衩也給脫了!
“滾蛋,人家宸一會害羞的。你不一樣。”池嬸子揮揮手,十分嫌棄的說道。
這老太太十分生動的詮釋了:回家當天,是祖宗。回家三天,是寶貝,回家半月,那人見人煩!
星星十分無語:“他會害羞,我就不會了嗎?”
他也是大小夥子了好嗎?
誰料池嬸子還是能找到詞數落他:“我是你親奶奶,你害羞什麼啊?你是不是沒把奶奶當成親近人啊?”
星星:“這都哪跟哪啊。”
其他人都在那看笑話。
還是池老伯厚道,看不過去了,跟孫子說:“你別搭理她,你越是搭理她越是來勁。”
“你個死老頭子。”
大家哈哈大笑。
在一片笑聲中,霍宸一的眼中卻從來沒有從池棠身上挪開過。
“棠棠,等年前你的郡主府邸就能裝修好了,到時候就能在新年之前搬進去了。”
霍宸一來之前特意打聽了。
對此,池棠卻是沒有什麼想法:“我們在妝誒住的挺好的,沒必要搬到郡主府裏去住。”
還是在自己家裏住着舒服踏實。
雖然說郡主府也是自己的吧,但就是沒有自己買來的踏實。
“年前就能裝修好啊,那感情好。”
相反,池老伯卻很樂呵。
那可是郡主府啊,想想就興奮。
池棠挑眉:“爹你想去郡主府裏住啊?我還以爲你們不樂意呢。”
“你這話說的,這能有什麼不樂意的?”
“就是,咱們高興着呢。”
池老伯老兩口都很興奮。
那可是郡主啊!
池棠見爹孃滿意,便也跟着滿意:“那行,等裝修好了,咱們自己去看看,需要添置什麼咱們再買。”
“好。”
“哇,那郡主府是不是更大啊?”
“小姑姑,郡主是不是可厲害了?”
“宸一哥哥,打仗好玩嗎?”
大家圍在一起坐着,中央放着暖爐,每個人面前都有小茶几,放着瓜果零食,一邊說話一邊喫東西,簡直不要更舒服。
“夫人,老爺不好了,楊家來報喪了。”
忽然下人匆忙來稟告。
池嬸子手中的橘子瞬間砸落在地上,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報喪?”
怎麼會……
池老伯等人相視一眼,都明白這是楊老夫人去世了。
其實後來小藍查清楚楊夫人在楊老夫人的屋裏點燃的薰香是有問題的,會讓人一直昏睡。
可後來也查清楚了,楊老夫人的身體已經積重難返了,長期昏迷也省的自己受折磨。
不過楊夫人之所以給楊老夫人下藥,自然不是爲了讓她過得更舒服了。
但……池嬸子當時知道消息之後,思考了一天,還是決定不追究了。
雖然楊夫人是在報復,但也的的確確沒有傷害到老夫人。
本就快死了,一直昏睡着,不知道痛苦,也挺好的。
可再是知道,真的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池嬸子的心裏還是難過的。
“怎麼樣?”
池老伯走到老伴跟前,低下頭詢問她。
池嬸子搖搖頭,說:“換衣服,咱們都去吧。”
而且這些年,池家和楊家也都沒有迴避這層關係,一直在走動着,有心留意這兩戶人家的人,也都知道。
現在老人走了,恩怨也都重歸於土,是該去祭拜。
池大嫂有些擔心兒子長生,但這種情況不去不行。
“娘,那我先去找長生了。”
這個時候,長生應該是在和劍癡洳汎練武呢。
“嗯,和孩子慢慢說。”
才三歲的孩子,會知道什麼是死嗎?
大概不會吧。
“宸一啊,你就先回去吧,等……”
“嬸兒,楊老夫人既然是長輩,我自當去送一送。”
以霍宸一的身份,還有長公主府和楊府並沒有來往,霍宸一自然是不需要是的。
可這個時候說要去,還說是長輩,這是把自己當成了池家的小輩來說的。
“好,好孩子。”
池嬸子眼含熱淚,拍了拍霍宸一的肩膀,十分欣慰。
池家人全都去了。
到了楊府的時候,白燈籠等已經掛好了。
因爲楊府衆人對楊老夫人將死的事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因此應付起來並不喫力倉促。
雖然楊夫人最後對婆母十分怨恨,但喪禮卻辦的很是周到盛大,一點禮數也挑不出來。
本來楊夫人的意思是池嬸子年紀也不小了,就別披麻戴孝了,可池嬸子堅持,誰也沒有辦法。
最後池嬸子夫婦都披麻戴孝,而池棠等小輩也都披上了孝衣。
楊府對於霍宸一的到來是受寵若驚的,生怕哪裏薄待了這位陛下的眼珠子。
好在霍宸一也知道楊家人面對自己的誠惶誠恐,便在祭拜之後,便離開了。
楊夫人對池家和長公主府的關係認知更深了一層,因此在接下來的時間,對池家衆人愈發周到小心了。
——
皇宮。
端慧長公主進宮之後,就直接進了御書房。
書房裏,慧武帝也不知道在翻找什麼,但又像是沒有找到,有些生氣。
端慧長公主在行禮之後,並沒有聽到慧武帝的免禮,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皇兄從未如此對她過,除非是……
“端慧,你也知道朕找你來是爲了什麼?”
慧武帝停下翻找的動作,眼神幽幽的望着誠惶誠恐的端慧。
他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聞言,長公主心裏的那個大石頭,終於還是落地了。
她沒有想到皇兄居然還是知道了。
她頹然的跪坐在那裏,悽慘一笑:“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在我臨死的時候,安平王可憐我,纔將真相告訴了我。”
“臨死?”
“對,就是臨死之前。”
端慧長公主跪坐在那,眼神一點點恢復神采。
然後,慧武帝就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就是這樣,但上一世我死的早,所以並不知道安平王會謀反,也不知道他有異心。皇兄知道的,我對這些並不敏感。”
“那你爲何不告訴朕?”
慧武帝猛然拍案而起:“朕是你的皇兄,除了當初讓你嫁給霍明朗對不起,之後朕可曾薄待過你?
就算是親事,身爲皇家子女,誰的親事又能由着自己做主了?”
這,是讓慧武帝無比憤怒的關鍵點。
爲什麼騙他,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