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利和馬華已經是這裏的常客了。
平日裏,只要大領導想了,就讓陳祕書喊上司機去接兩人。
陳祕書先將馬華送去廚房,李勝利趁機和許大茂交代了兩句。
“等會兒進去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別把個人情緒帶到這裏來。”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起電視裏,許大茂在背後說傻柱壞話的場景,爲了不讓他犯相同的錯誤,特意叮囑一番。
“放心吧,哥,我的嘴你還不知道嗎。”
“我就是太知道了。”
李勝利已經仁至義盡,就看許大茂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遇。
“李主任,讓你旁邊這位一起進來吧。”
陳祕書已經請示過領導了。
大領導說,既然是李勝利帶過來的,那就一起喫個飯吧。
兩個人跟着陳祕書一起進了屋子。
“李主任,你們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大領導他還有些事情,馬上就過來。”
陳祕書將幾人帶進客廳,就先行一步出去了,客廳裏只留下許大茂和李勝利兩人。
“哥,大領導家可真氣派啊。”
許大茂是頭一次看見領導住的地方,有些坐不住了,爬起來左瞧瞧,右看看。
甚至還想伸手摸摸牆上掛的字畫。
“好了,來得時候怎麼跟你說的。”
雖說大領導不計較這些,但碰壞了些什麼總歸不好。
“我這不是好奇嗎。”
“你瞧瞧,人家這纔是生活,我們家那些算什麼。”
許大茂嘴上一邊說着,但還是聽了李勝利的話,又坐了回來。
沒過多久,客廳的門又被人推開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拎着茶瓶走了進來。
這是大領導的夫人。
兩人的兒女都各自成家,平日裏只有她照顧大領導的飲食起居。
面對領導夫人的親自倒茶,李勝利可不敢託大,趕忙拉着許大茂站了起來。
“勝利,今天又麻煩你來一趟了。”
“夫人,哪兒的話,大領導有請,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趕過來啊。”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天沒見,你比之前又年輕許多。”
聽到李勝利的馬屁,大領導夫人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不管多少歲的女人,都喜歡別人說她年輕漂亮。
“就你嘴甜,我這麼大歲數還在乎這些幹嘛。”
“真的,您看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的?”
見李勝利說得如此誠懇,她想起最近陪大領導去巴蜀指導工作,那裏的氣候確實比京城要好得多,可能是受這方面的影響。
“好了,不陪你貧了,我得去看看後廚做的怎麼樣了,大領導等會兒也要好了。”
說着,又帶上門走了出去,看得出,她對李勝利的話非常享用。
許大茂見她出去,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你記住了,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她,她可是大領導的枕邊人。”
李勝利和許大茂等的無聊,拿起架子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平日裏,廠裏也有專門的人送來報紙,但遠遠沒有這裏的全面。
就在兩人看得入迷的時候,大領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李勝利立即起身。
“沒有,領導,我們也纔來沒多久。”
一旁許大茂也隨着李勝利站了起來,他發現這位領導和他平時在廠裏接觸的有所不同,並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還爲自己的遲到向兩人打了招呼。
大領導走到了沙發旁,招呼兩人坐下。
“聽說你媳婦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小子真有福氣。”
“大領導,這事你也聽說了?”
“嗯,剛纔小陳已經和我說了,說小孩子長得和你一樣,長得很好看啊。”
對於自己的長相,李勝利還是很自信的,陳祕書這麼評價,不足爲奇。
“這位同志是?”
大領導將話題引向許大茂,他知道,李勝利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帶人來的。
“他啊,他叫許大茂,是我們廠技術最好的放映員。”
“上次你不是說想看電影嗎?”
“他正好和我住同一個院,所以我就把他帶來了。”
說到這,大領導想起來了。
上次和李勝利聊天的時候談到電影,自己還說想看電影,沒想到今天李勝利都把人給自己帶來了。
“行,既然是勝利你介紹的,那我也放心,馬上我讓小陳弄套設備回來。”
至於許大茂的底細,大領導也不擔心,有手下的人在,許大茂祖孫三代都會被扒得乾乾淨淨。
“好了,勝利,不談這些,上次我給你說得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自從李勝利在他面前展露出非同的見解後,大領導就一直想把李勝利調到自己身邊工作。
但李勝利考慮到以後風向的問題,就先行拒絕了。
“大領導,我不是說了嗎,我志不在此,我這個人沒那麼大出息,就只想着靠家近一點,好照顧家人。”
“你說你,這麼好的機會給你都不知道把握,靠着你那個軋鋼廠,混到死也不過是個副廷。”
大領導恨鐵不成鋼,沒想到自己上次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說,李勝利的想法還沒有改變。
“你知道我這次去了哪嗎?”
“去哪了?”
說實話,李勝利還真不知道,像大領導這種級別的,行程都是保密的,除了隨行人員,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渡口。”
渡口?
李勝利想起後世著名的渡口鋼鐵基地,又想起大領導的工業部身份,心裏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見李勝利不回話,大領導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國家有意發展渡口,我這次去的任務,就是給那裏送去鋼鐵行業的專家人才。”
“你嗅覺靈敏,技術也不差,本可以藉着這股東風扶搖直上。”
大領導說着,頓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可惜。”
聽罷,李勝利感動之餘也有些羞愧,他當然知道大領導說得可惜是什麼意思。
再好的路也需要有人上去走,可李勝利偏偏就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