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皮帶被劉海中磨得油光鋥亮。

    只聽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皮帶重重的落在了劉光天的身上。

    “就這?”

    他不屑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這種程度還不及自己在監獄裏的三分之一。

    劉海中被他的眼神所激怒,對着頭噼裏啪啦的抽了起來。

    裏屋的劉光福看的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劉光天卻渾然不動,任憑皮帶抽在自己身上。

    “讓你回嘴,讓你給我丟人!”

    劉海中用力的鞭打着劉光天,心裏得到很大的滿足。

    “老頭子,別打了,再打人就不行了。”

    一旁的二大媽見他打出真火,趕緊上前拉住他。

    “別拉我,不然連你一起打。”

    “不是,萬一打死人到時候你可要進去喫牢飯啊。”

    劉海中這才醒悟過來。

    沒錯,爲了這逆子將自己賠進去可不划算。

    “你今天睡外面。”

    他丟下一句狠話,直接將門關上。

    劉光天默不作聲,將包裹展開墊在邊上,裹緊身上的單衣躺了下來。

    夜裏,許大茂從父母家回來。

    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阿嚏!”

    “誰,誰在那裏。”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噴嚏聲嚇了一跳,連手上的鑰匙都掉在了地上。

    見沒人迴應,他順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劉光天?”

    “怎麼是你?”

    許大茂看見他睡在外面,衣衫襤褸,好不可憐。

    當即走上前去準備敲門。

    “別,別敲。”

    這是劉光天最後的倔強,他不想再低聲下氣的活着。

    “可你這……”

    許大茂有些糾結,別到時候凍死在院裏。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

    見劉光天不識好歹,許大茂也不想再管他,氣呼呼的轉頭離去。

    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本來他今晚不需要回來的,可許富貴那裏一共兩張牀,老母親爲了幫他帶孩子,和秦京茹睡了一張牀,自己則和許富貴睡在一起。

    到了半夜,實在忍不了老父親的呼嚕聲,這纔想着回來應付一晚。

    躺在牀上,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想起外面的劉光天,最終還是硬不下心來。

    “走吧,和我進去。”

    ……

    第二天一早,李勝利還在睡覺的時候,就聽見了敲門聲。

    “誰啊,也不看看幾點。”

    打開門一看,正是許大茂和劉光天。

    還沒說話,劉光天一下跪倒在他的門前。

    “哎哎哎,你這是幹什麼?”

    他趕忙上去,想要拉起劉光天,可這小子就像下定決心不肯起來一樣。

    李勝利又不敢真的用力,害怕將他的胳膊扯斷。

    他看向許大茂,指了指地上這位。

    意思是你給解釋解釋。

    許大茂不好意思的擾了擾頭:“這不是昨晚回來,剛好看見他被他爸給趕出來嗎,像我正義感這麼強的人,怎麼能讓他睡外面。”

    “說重點。”

    李勝利有些不耐。

    “重點是他想找你道歉,怕你不肯接受,就拉着我一起來了。”

    許大茂快速的說完,生怕說慢了被李勝利罵。

    李勝利這才發現,劉光天的臉上青一條紫一條的,看來昨天沒被他爸少打。

    劉光天也不管他,咣咣咣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哥,以前的事情多有得罪,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還望您不計前嫌。”

    “起來吧,我這裏不興這一套。”

    見劉光天發愣,許大茂趕忙踢了他一腳。

    “李哥這意思就是原諒你了。”

    “哦哦。”

    劉光天后知後覺的爬了起來。

    “劉海中不問你了。”

    李勝利有些好奇,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劉海中沒這麼冷血吧。

    “別提了,我和劉海中從今往後不共戴天。”

    說起劉海中,劉光天的眼神都變了,一副恨不得喫人的目光讓人看了不禁心生膽怯。

    昨天的遭遇已經讓他看清了劉海中的真面目。

    還有什麼比自己父親的做法還讓人心寒?

    “行,你今天先跟着我,我去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活。”

    聽到這,劉光天欣喜若狂。

    他早聽獄友們說過,像他們這類人出去後就是社會的底層,甚至比地主資本家的地位還要差,沒想到李勝利居然願意幫他找工作。

    激動地他又跪了下來:“李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算了,你先照顧好自己再說。”

    李勝利搖了搖頭,誰都有落魄的時候,就像現在,誰能知道之前的劉光天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如今才過了大半年,卻變成這幅模樣。

    李勝利回到屋內拿起杯具,許大茂這麼早來,他還沒刷牙洗臉呢。

    洗漱完後,三人又扯了一會皮,見時間差不多了,就一起出門,直奔街道辦而去。

    大清早,街道辦事處顯得十分冷清。

    李勝利帶頭找到了王春華的辦公室。

    王春華正在寫着文件,沒有注意到幾人的到來。

    “王姨!”

    李勝利敲了敲門。

    王春華擡起頭來:“勝利,你怎麼有空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

    王春華卻一眼看出了他的算計:“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半年來我就見你送紅蛋來過一次,還想我~”

    “說吧,有什麼事情找我?”

    “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李勝利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說國家都認爲他改造成功了,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份工作。”

    “能是能,就是……”

    王春華有些糾結,崗位是有,就是不知道劉光天會些什麼。

    李勝利害怕她不答應,用手指了指劉光天的臉。

    “王姨,你要是不幫他,他就要被他的爸爸打死了。”

    確實,那一條條青紫相間的條紋實在是給人的視覺造成極大的衝擊。

    王春華忍不住站了起來。

    “怎麼能把人打成這樣?”

    在她的治下出現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都要去看上一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老子打兒子,你說有什麼辦法?”

    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太普遍了,以至於沒有幾家是不打孩子的。

    可像劉光天這麼大歲數還打的,真的是不多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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